我实在太累了。
我不应该为了这么一丁点的怀疑就感到疲惫。我不应该放松警惕,让他们得到可趁之机。我不应该抱着侥幸的想法,允许自己在没有能力承担后果的情况下,放任他们通过梦境窥伺“生之原罪”,从而引来了祂的注视。
……
我承认,是我心怀侥幸,是我的放纵导致了这一切结果。
我常说,傲慢是罪恶,因为我生来就是一个傲慢到极点的混蛋。我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祂多么可怕啊。祂睁开眼睛,就毁灭了伊波利特,祂从梦中伸手,就将萨沃纳从大陆上抹除。
我和祂的眼睛又产生了联系。“圣躯”的马蒂斯吞噬伊波利特上空那一只眼睛后,圣行教赏赐给我的义眼就消失无踪。我出狱后,在之前的住宿的地方找了半天,那里没有任何人或者动物留下的痕迹。
我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于段落,没想到还不是结束。
我应当恐惧,杰勒米。我应当恐惧,应当害怕,应当在愧疚与悔恨中崩溃,然后在自己的罪行中,在自己的无能和失败中,就此溺毙。
可我为什么还能如此理智地同你写信?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
萨沃纳毁灭之后,我在那片空地上游走了好几天,什么都没发现,我又冷静半天,才开始向外走。
现在,我已经走到了萨沃纳的边缘,正借宿于一家农户。我利用炼金术仪式和弗里德里希的两位法圣取得了联系。我告诉了他们在萨沃纳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我在梦境中看到的“生之原罪”的现状。
如今,再没有一个人像查拉斯那样,写信祝贺我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了。
“圣言”、“圣行”、“圣躯”三位大主教已经合而为一,被存放进了小小的匣子里。
它被放在中央帝国的圣行教中心主教堂的最高处,受到圣行教教众日夜顶礼膜拜。
那些人的罪恶和生命随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祈祷,汇聚于教堂的圣灵柩中。
“生之原罪”便在那融合的肉体里复活。
查拉斯已经死了。
而我,我还要活着,我必须要往前走,前进才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