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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有伤天和（第2页）

但看着莱昂依旧沉静的表情，他有些不明白：“既然这战术按你说，这么有效，你又为什么还愁眉不展？”

届时，对面的阿伯勒公爵没了兵力优势，还得承受补给压力和洪灾病祸，也就只能退兵了。阿泽瑞恩就这几日的见闻，为伙伴解释和分析道：“相比起他们已经和可能造成的灾厄，你所言水患，对此地的民众来说几乎无足轻重，堪塔达尔的那位阿伯勒公爵，放任乌利亚人屠掠乌萨托领，更南方的地区早已十室九空，这才导致大量南岸居民恐慌的逃到北岸。

尽管短时间内肯定会加剧粮草的消耗，然而一旦令支流改道，那后面的仗八成不用打了，没准还能省下原来长期对峙的战争消耗。

厄利弗自然全无对洪水冲击乌萨托南岸后果的顾虑，不由对莱昂畅快的笑道：“没想到，我的‘狮鹫’不只是勇武，还有将军之才，你让我无数次庆幸，当初没让特洛萨阁下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盯着考虑自己话语的伙伴，阿泽瑞恩不禁又道：“作为我们的领袖，有时候你必须为了更重要的目的和大局，做出相对残忍的抉择。”

“可河流改道，真的能淹没这么大的地区范围吗？”他又继续追问道。

只是，由于大多数城堡和要塞在建立时，本就会选择地势较高的区域，规模不大的水流根本无法造成实际效果，所以在寻常的小规模战事中，这份理论上的战术几乎没有将领会考虑。

而切断了支流水源，也让敌人无法迂回包抄到上游渡河，阿伯勒一方的兵力优势也将作用大减。

阿泽瑞恩听着莱昂道完这份计划，不禁长长的深呼吸，感到被打开了一种不同的视角。

此策若成，无疑能让奥兰德军队尽早完好的从南北纷争中抽身，也能尽快去应对东边逼近的亡灵灾祸。

“我的意思是，你要制造的洪水淹田后果，恐怕还不及那些乌利亚人屠杀劫掠造成的危害更大。”

阿泽瑞恩听得频频点头，不死什么人，就能结束这场大战，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对于兴亡皆苦的可怜百姓，他在前世受到的教育下，终究心存不忍。

历史上同样有个别北方将领，在现地形地势合适时，引水决堤冲击敌军的营地或城堡。

“若想引真正的大洪灾，时间消耗和人力大到难以想象，但只是达成我需要的改道淹地效果，仅需征两万人力，我估计，不出二十日内就能完工。”莱昂在一旁的泥地上，向伙伴讲解具体的工程计划。

漫过脚踝以上的浅洪虽淹不死人，但乌利亚人的马匹就全废了，我不信那些草原人，会愿意下马顶着沼地泥泞，化为步军继续为堪塔达尔人卖命死战。”

“哦？为何？”莱昂看向伙伴。

这场战争，说到底和那些草原人根本没什么瓜葛，这是堪塔达尔的王权之争，是南方王国的政治斗争，而若非噩梦森林消散，奥兰德南征恰好打通了南下之路，因缘际会下得以顺势插手，换了往年，恐怕莱德温也不会费劲冒着巨大风险介入。

真正要制造大规模的洪水，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即使对于大领主的军队而言也难以承担。

这地形环境，这季节。一切条件都是那么的适合。

第二天一早，莱昂便找到了封君，事无巨细的言明自己谋划多日的构想。

当然，他们肯定不会这样找死的，如此耗不了多久，那个阿伯勒公爵就只能从乌萨托领退兵了。”

但他又不由蹙眉困惑，伸手摸了摸小腿的位置，愕然问道：“这真的可行吗？可你说只是淹没到脚踝上的高度？那又能有什么威力？”

他们更难以在洪漫地区中生火，也几乎无法获取能够生火的木材，找不到可供驻扎大军的干地建立营地，就算强行驻扎，后方的粮草辎重又怎么运过去？我想没有哪个指挥官，敢长距行军跋涉渡过沼地对敌人起进攻，这样带着精疲力竭的军队前来无异于送死。”

“何况，就算乌萨托领将领可能爆粮荒，民众也大不了北上，奥兰德南征打下的北方土地，难道容纳不了这点人口？”

莱昂摇摇头，耐心解释道：“敌人无法从洪水覆盖的地区获取干净的水源，洪水与河水可不一样，没经过河道的沉淀与自然过滤，冲刷而过的洪水中混杂着泥沙与各种污染物，若直接饮用，这仗都不用我们打了，等着敌人军中爆恶疾就行，不攻自破。

如果只是淹过脚踝的浅洪，阿泽瑞恩不敢确定，能有伙伴口中的退兵效果。

筑坝蓄洪的水攻战术极为罕见，但厄利弗深思一番后，记得在北方王国的战争史上，也并非全然没有战例。

他看着伙伴，已经有了决断。

他又不是傻子，稍加思考，便理解看似浅浅的水灾，若覆盖范围巨大，对一支庞大军队而言，会变得多么危险。

“谢谢，但是算了我不该把责任推给你。”莱昂摇头，打断了阿泽瑞恩的提议。

不过厄利弗心中估量，眼下这个规模的南北之战，倒确实能够办到。

“我计算过，支流的水量本就足够淹过南岸的森林谷底和更下游的近河低地，况且这里的天气，就我从空中的观察，和询问本地民夫得到的往年经验来看，未来不久就将进入多雨之季，乌萨托大河上游的水位也会随之增高。”莱昂点头。

莱昂为封君肉麻的话有些莞尔：“多谢您的赞誉，但我不过由于经常在天上，所以能看到更多信息而已，再说，这点子我纸上谈兵说得轻松，真要让我调度数万人的话，恐怕根本不知具体如何实施。”

厄利弗摆手：“怎么实施，尝试一下有了经验自然就会了，但要只是飞在天上就能想到这计策那些王领的飞马骑士也天天在空中飘着，他们可没你这么灵活的脑筋。”

得了一份关系重大的奇策，他也不想耽搁，当即率歇息了一夜的荆棘花与河谷郡联军，放火烧了带不走的乌利亚营帐，带上此行缴获的粮草辎重，启程开拔，朝北边巴尔夫的部队撤去。

两军于绿溪村郊外汇合，厄利弗命令军队就地驻扎，便登上莱昂狮鹫的后座，搭“顺风车”急赶往北岸大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