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会跟话本里描述的一样美——我依偎你,你怜惜我,执手相看泪眼,柔肠百结。
现在,她肚肠确实打结,却是因为觉得自己矫情。
情人之间彼此怜惜,是情调,是乐趣,然而过期的怜惜,就是味同嚼蜡,与敷衍塞责无异。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她一点也不想现在翻出来跟宁澹诉苦,说什么当年有多么多么难受。
那时的回忆就像是过了季的干瘪黄花,无论是失望还是痛苦,已经不在她脑海中留下什么痕迹了,再聊那些“惨痛经历”,她会觉得自己像是刻意摇尾乞怜的狗,或是捧着一个破碗在门前锲而不舍乞讨整整三年的乞丐。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自己从前没有过那么多的心思,没有用过那么多的手段,或许会显得她现在这个王妃的身份体面一些。
宁澹眉心紧皱,看着人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把他挡在外面,拒绝同他交谈,心知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细细回想,也找不出是哪里使沈遥凌不悦,只好在旁边愣愣坐了半晌,直到察觉到被子里的沈遥凌从装睡到真的睡着,才伸出手把蒙在她脸上的被子拉下来些,又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
也正如沈遥凌所说,她只是换季时偶感风寒,症状急了些,实际并无大碍。
几日后沈遥凌便恢复正常,她让下人把这几天用过的被褥拆下来清洗,趁着日头足多晒几日,她抬头看看天,轻声道:“按理来说,我病着的这几日,不该叫王爷再和我同房!”
她是在征求嬷嬷的意见。
她这几日也曾跟宁澹提起,结果还是被宁澹以那句不能分房给拒绝了,沈遥凌感到不能理解。
王府规矩怎么那么呆笨,不懂得要与病人隔离,若是让宁澹也染上了怎么办。
好在宁澹身体强健,并没有被她感染的迹象,只是夜里总被她的咳嗽吵醒,给她递过好几次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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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掸掸织锦的布料,浅笑不语:“王妃初愈,莫要在这里站着,恐怕吃了灰尘。”
沈遥凌心想,不同她论规矩的时候,这位嬷嬷对自己还是蛮和善的!
便也不再站在旁边碍事,往回廊下走去。
经过一个门口,她瞅见宁澹的身影。
宁澹今日休沐在府中,穿着一身鹤青裥衫,袖子挽到小臂,正背对着门口低头忙碌。
她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肩背,低垂微弯的颈项线条流畅,似乎很专注。
沈遥凌看了一会儿,正要悄悄离开,宁澹忽然出声。
“沈遥凌。”他叫住她,头也不回,却很清楚知道她在那里,“过来。”
沈遥凌好奇地走进去。
宁澹手里拿的是两个木球,中间用一根绳子连着,木
球表面被他打磨得很光滑。
“拿着,试试。()”
怎么试?
沈遥凌不解,试探性地接过来,摆弄了一会儿。
想了半晌,把绳子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让两个木球在胸前晃荡。
难道是这样?
好看么。
宁澹面上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
他把绳子从沈遥凌脖子上摘下来,两步走到宽敞些的地方,手腕一翻转,那两个木球顺着他的力道,在绳子的牵引下飞速旋转起来,一上一下,呼呼生风,像是什么杂技表演。
宁澹只用一只手控制木球,另一只手在飞来飞去的木球上弹了一下,两个木球就在空中相撞,坠落下来,逐渐停了。
他又把一对木球递给沈遥凌:有一种武器,简化后便差不多是这样。试试。?()?[()”
“哦。”沈遥凌重新接到手里,用力一甩,木球照着宁澹的面门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