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万万不可!且不说漳州府危险重重,便是这一路的艰难险阻,若是伤了您——”
话音未落,只见谢司宴颤抖着目光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意已决,着手准备吧,即刻出发!”
他做的决定,旁人无人能改。
可就在霖峰安排好,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皇帝突然派人来了。
“禀掌印,秦阁老向皇上提议去皇觉寺祈福三日,陛下准了,并要内阁和司礼监同去。眼下,几位阁老已经在文华殿候着了……”
……
连日大雨,一直被阴云笼罩的漳州府终于见了晴。
可饶是如此,空气中仍然氤氲着水汽,落在人皮肤上,湿乎乎地叫人难受。
地牢里洪水未退,宋菁等人半泡在水里,更如受刑般难以忍受。
几个东厂之人皆半垂着脑袋,昏暗里的眼眸不见半分光彩。
东厂向来无往不利,所到之处无不拜服。
可刚到漳州,还未曾施展任何动作,便叫人捉了起来。
如此出师不利,实在叫人郁闷。
“小宋公公,您受罪了,若不是我等戒备不足,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陈泰黝黑的脸几乎与地牢的昏暗融为一体,见宋菁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涌上一丝愧疚。
宋菁耳朵动了动,朝声音来处看去。
“不是你们的错,那探子有两分手段。”
便是曾经流浪过两年的她,也不曾发觉擦肩而过的流民有什么异样。
几人闻言摇了摇头,又想起黑暗中看不见,只能皱着一张脸作罢。
一时间,地牢内寂静无声。
陈泰见状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问道:“小宋公公,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几人闻言也抬头看向宋菁,却见她不慌不忙地闭上了眼睛。
“等。”
“等?”
陈泰皱起眉头,“等什么?等梁兴平吗?小宋公公,他定不会放咱们出去的。”
似是不解陈泰为什么会这么猜,宋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陈大人莫不是在装糊涂,我虽愚笨,但也认出咱们是老相识了。既安排了您来,便说明掌印早已安排好一切,他老人家思路周全,定还有后手——”
“放心,眼下定有另一路回去报信了,不出几日便会有人来救咱们。”
她一开始见陈泰的反应,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但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神情也更加放松。
只是苦了陈泰,他一开始只是迷茫,然后是欲言又止,听到最后便只剩下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