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他快意的看着冬君,伸手捂住她通红的眼,低哑道:“先别哭,眼泪留着今晚再慢慢流。”他说完,放开那具颤抖的身躯,转身而去,对莹翘吩咐道:“把她送到本座寝宫。”“是。”莹翘低头回道,正要走上前去抓她,她却笑了一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了两步。莹翘勾唇冷笑,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蔑,只道她倒是能屈能伸,连这样的羞辱都能忍受,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女,不过是一个即将成为婊子的阶下囚。纵然手段了得,能勾得尊上神魂颠倒又如何,最终也是沦为一个玩物罢了。在魔域,没有权利的女人,什么都不是。她看了莹翘一眼,又抬头留恋的看了一眼天空,强烈的阳光刺得人无法直视,她眯起眼睛,有一行泪从眼角流下。“请吧。”莹翘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长叹一声,低头擦了擦眼泪,很有自知之明的道:“这样明媚的天,再也看不到了。”莹翘面露嘲讽,忍不住嗤笑道:“看你本事如何了,要是能哄尊上高兴,我想尊上会……”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放大,猝不及防的看着面前的人跪地倒下。众人皆惊了。莹翘手忙脚乱的接住她的身体,整个人都跪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向她输送法力。霍笑天听到身后的惊呼声,迟疑的转身看去,而后心神俱裂。冬君扑在莹翘手中的剑上,干脆利落的捅穿了自己的心口,都不用低头,就能看到贯穿心口的红色剑尖。死是怎么样的?她从前不知道。她想知道,吕叁死的时候疼不疼?显而易见,是疼的,非常疼,疼得她的眼泪水不断往外涌。感受着血液和真气从胸口的破洞往外泄露,浑身的热度也在渐渐褪去,连同着所有爱恨痴嗔都如同烟云过眼,在她脑海中消散。一千多年的诸多过往,像是一场又一场荒唐可笑的黄粱梦,承载着绝望的恨,极致的爱,但到头来,也终归于一捧黄土。有人跑来,跪在她面前,尖锐冰凉的手按在她的心口,不断的向她输送法力。冬君的意识开始模糊了,眼神也不聚焦,恍惚中看着那双血红的眼,倏然想起少时遇见的红发少年也是这样的眼神,带着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绝望;冬君明白,他是在乞求她的相救,他想活着,所以她救了他。她已经救过那样的少年了,为什么还看到这样的眼神?为什么还有一个?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何方。好累,好累。冬君缓缓闭上了眼,最后一刻,她想到了北苍山上的明月,那个脾气暴躁随时跳脚的明月。再也,见不到了。霍笑天呆呆的看着她,久久没有反应。“尊上……”莹翘颤抖着手想去探她的气息,却被霍笑天一把挥开,他将她抱在怀里,手上仍在源源不断的输送法力。莹翘看着满手黏腻的鲜血,跪伏在地上,颤抖的朝他磕头道:“尊上,她……死了。”霍笑天充耳不闻,他低下头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那样冰凉毫无温度。众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心慌得不得了,只道完了!完了!倒霉催的,这回是要陪葬了!“尊上。”然而魔尊大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抱起那具尸体,转身离开,任由莹翘在他身后如何呼唤强调,她死了,她死了。霍笑天曾经说过,即使冬君死了也无所谓,他可以把她做成傀儡,可以去寻找她的下一世,可是,心怎么会这么痛,好似被人揉成一团,皱巴巴的再也无法展开。漫长的时光骤然缩短,那明艳的容颜转眼成了冰凉的死寂。他忘了什么,他本来就是要杀了她的……她欺他骗他,所以他恨她,要报复她。可是这些真真假假的谎话,都抵不过一个事实,他爱她,从第一眼开始。那个荒山的雨夜,她向他伸出了手,她说了什么?好像是,跟我走?又或者是,需要我帮你吗?那是他颠沛流离四处逃亡多年,昏暗阴冷的岁月中,从天边照来的一缕阳光。最开始霍笑天想,这个人不管是谁的,他要定了,他要把她抢走。抢夺本就是魔族的本性。他跟在她身边,装成一个懵懂无知的稚嫩少年,假借朋友的名义拥抱她,牵她的手,为她赠上珠宝鲜花,她是值得的,值得世上的一切。霍笑天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也知道冬君:()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