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该做的,”得了大哥哥和大嫂夸赞,许菡顿时小胸脯更挺直,有了几分自得,“就是没想到,那玉坠儿还真是那老太太从大哥哥身上偷得,这么大年纪了,还干这等偷东西的事,真不怕丢人。”
这也是侯府看在族亲份上不往外嚷嚷,不然别说马氏,就是同族叔和金宝出去都丢人现眼。
“嗯,那老太太确实没品,”许蔚心中冷冷地想,就算没给自家造成什么损失,但马氏和马苗作态膈应到他了,马家这次一定得褪层皮下来才叫他出气。
许菡想到小族兄金宝有这样的祖母,不由为他怜惜,“可惜金宝了,我觉着都是被那老太太给教歪了,幸好他如今没以前那样了。”
许蔚道:“放心,有同族叔在,他歪不了哪里去,”不然,就马氏那个教导孙子法,许宝辉如今早不知成什么混不吝了,原先只是骄横些捉弄人,再长大些按着马氏教导纵容得成个败类。
不过,也不能就此放过马氏,许蔚对安阳侯老夫人道:“祖母,等父亲回来后,我与他商议下,以后就不再举办中秋和除夕的族亲宴了,省的再跟马老太太一般闹出些幺蛾子出来。”
他跟许菡一样,也不再称呼马氏堂祖母了,这老太太真当他是好算计的了。
族亲宴是许家族亲跟侯府交好的最好途径,毕竟侯府事务繁忙,安阳侯等人也没那个闲工夫跟族里这么多人闲聊,这族亲宴就是个很好的来往机会,趁着宴席上求侯府办事也便利。
现在侯府要取消这族亲宴,损害的自然是其他族亲利益,如此一来,马氏势必得被族亲记恨上。本就不怎么招族里女眷待见的马氏,日后就更别想在族里有好脸面得了。
族中并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侯府来往招待,老夫人和侯夫人每年办两次的族亲宴,也费神操持。取消了也好,省的那些没分寸的族亲趴在侯府身上吸血,相反有分寸可来往的族亲,不差这一年两次的族亲宴。
“八姑娘,四姑奶奶和四姑爷到府门口了。”
小丫鬟不及进去便扬声禀告的声音穿透抱厦传到屋内,随着一道惊喜中带着活泼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银丝绣百花穿蝶绮罗夏裳的明媚小少女快速走了出来,“姐姐和姐夫到了吗?太好了,我们赶紧去祖母那里。”
姐姐回门,肯定要先往松鹤院给祖母请安,况且,今日自己十三岁生辰,若不是石榴几个非得让她穿上繁复的盛装,她早过去松鹤院了。
“姑娘,姑娘慢些,手镯还没戴,”石榴赶在许菡甩开步子走之前,从屋子里及时追了上来,拉开许菡的袖子,把一对红玛瑙手镯套进她手腕。
红润的镯子在微微有些许圆润白皙的腕子上,愈发衬的肌肤白嫩细致。
许菡自习武后,为行动方便,就不喜戴配饰,尤其玉石这一类容易磕碰碎裂的物件,但今日是她十三岁生辰,不好跟平时一般蹦跳耍闹,便戴着吧。
后面香荷小步走来,发髻挽起,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然是已经嫁了人的小妇人,柔声说着,“姑娘不必心急,从咱们绮院过去老夫人那,比四姑奶奶和四姑爷他们从外院去近多了。您今日穿的曳地裙,可不好跟往日一般走的那么快,得小心着脚下。”
香荷是去年成亲,嫁的便是之前往内院来禀事的李掌柜家的长子,如今嫁人后不再是大丫鬟身份,但也是绮院管事,依旧在许菡屋子里伺候。
香荷细心周到,比性情活泼些的石榴更为适合做管事,不出意外,日后便由她接替上了年岁的孟嬷嬷。
而香荷空出来的大丫鬟位置则由性子与她一般稳重的木槿接替,再有铃铛补足二等丫鬟位置。
“放心,我肯定不会摔着,”许菡自然知道香荷担心,朝她灿然一笑,心急地双手一拎裙子,曳地的裙摆悬空至脚踝之上,“这不就妥了。”
说完,脚底下已经运起轻功中的步法,一眨眼就是半丈之外。
“姑娘,等等婢子啊,”石榴一见,赶忙小跑着去追。
而机灵的铃铛早就在香荷给许菡套镯子时就先一步走了,她猜着姑娘肯定不会好好走路,自己没有姑娘的功夫,但先走为上。
香荷看着自家姑娘那活泼的身影,无奈又纵容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没长大的小姑娘,随后叫了底下的丫鬟去收拾方才给姑娘穿戴弄乱了的内室。
许菡一路运转轻功,身形飘然地行走在侯府内宅,有干活值守或者经过的下人看到,都见怪不怪她这行走法,甚至有才留头的小丫鬟子艳羡地看着,小声说着,“八姑娘跟仙子一样走路,比戏台上的人走的还好看。”
“笨蛋,那叫轻功,听说是咱们三老爷特意寻了高师,咱们八姑娘特意去学的。”
“对对,我也知道,还有漠公子跟八姑娘一起去学,这轻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着,听说八姑娘说,她也才学了最简单的呢。”
“好了,别议论了,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赶紧往水榭那边去干活,不知道今天八姑娘生辰,几个姑奶奶们都回门庆祝,快些干活去,”一个稍大的丫鬟,看到聚成一堆的小丫鬟子,跟赶鸭子一般张开手,轰着人往小径上去了。
因着早就息了夺权的念头,二少夫人周雅蓉才生了孩子没出百日,整日里忙着抱孙孙崇哥儿。如今侯府已经由安阳侯世子夫人温兰惠跟着侯夫人打理中馈,婆媳两个关系又极融洽,侯府内外宅皆被打理的上下严谨和睦。
许菡自然不知她的经过被几个小丫鬟子议论一番,一路提着裙摆轻快赶路,直到松鹤院门口附近才放下提了一路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