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信号不好。”
“……”
他竟无法反驳。
青年的腮帮子鼓了鼓,最终像泄气的河豚一样瘪了下去,肉眼可见的郁闷。
宋时眠的暖床工作做得很好,被子被他捂得暖烘烘的,带着不知名的暖香,侵袭着厉潮的每一寸呼吸。
他收回目光,别扭地换了个姿势,声音喑哑,“之前忘了问你,为什么忽然决定带我来看外婆?”
两人的姿势在不知不觉间靠得越来越近,他说话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宋时眠耳尖,那块皮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
暧昧在寂静的夜里悄然滋长。
宋时眠往里又挪了挪,回他的问题,“没有忽然,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邀请你的。”
黑夜里传来一声很浅的笑,“那究竟是什么让你作出这个深思熟虑的决定?”
宋时眠抿嘴,不想说。
因为说出来有些羞耻。
“嗯?”
宋时眠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可能是因为你背我去医院了吧。”
说完后,他把脸彻底埋了进去,装鸵鸟。
鸵鸟被人从被子里拽了出来,被子被拉成合适的角度,避免某人窒息而亡。
因为看不见,耳朵和身体的触感更为明显。
薄荷的气息越靠越近,灼人的温度通过指尖传递到他手背上。
明明只是简单地牵手,他却有种被禁锢着的感觉。
他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究竟翻滚着什么样的浪潮。
那些被压抑的、汹涌的、阴暗又恶劣的想法在那一瞬倾泻而出,名为理智的牢笼终究是关不住恶念,冷淡的表皮下,隐藏着的是一头噬人的凶兽。
“宋时眠……”
厉潮的声音在宋时眠头顶响起,哑得让他的心没由来地跳了跳。
“我可以亲一亲你吗?”
他说的每个字宋时眠都认得,可组合在一起却叫他怎么都听不懂。
什么叫可以亲一亲他?
亲……
他烫到一般猛地收回手,语无伦次地开口,“什……什么……我没……没听懂你说什么……”
厉潮垂眼看着空掉的指尖,无意识的蜷了蜷。
他这一松手,像是扯断了某种链接,让出走的理智再次回来。
现在太早了……
他不应该的。
男生阖下眼,毫无预兆地翻身下了床,“抱歉,我去上个厕所。”
等宋时眠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的手攥着被子,身侧仿佛还带着某个人的温度,四周安静得甚至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厉潮他……
他的神色有些发怔。
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