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人也不少,她一路上来动静不小,很快大家就都注意到了她,知道她要去哪里,自然而然地给她和盛铭之间让出了一条道。盛铭一回头就看到她,那神情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她没有错过。他随手将手上的球杆递给身边一人,朝她走了过来。她手上有包包,还有刚进门时脱掉的大衣,在侍应生提出帮她拿时她拒绝了,就等着这会儿一股脑地塞给盛铭。他一只手接她的衣服和包,另一只手抱了抱她。“说好的十分钟呢?”她才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和他的亲昵,踮着脚把唇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不答反问:“照片收到了吗?”她能想象的出来两人此时的形态举止有多暧昧,但她一向不在意这些,直到目光越过盛铭的肩膀,扫到沙发上正垂眸喝酒的男人……宋拾一怎么也没想到,贺培风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许久未见,对方依旧是一身深色衬衫西裤,一副很难泯于众人之中的精致眉眼,但那却是和盛铭的风流好看极其不同的气质,是俊逸和刚硬的结合,加之他总是淡漠着的神情,整个人始终透露着一股锋利不羁、格格不入的精英范儿。不过这精英范儿在宋拾一看来就是装腔作势,而那张脸看着也是面目可憎的。此时他坐在那,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在听着旁人说话,一手捏着玻璃杯的杯口,有意无意地轻轻晃荡着。旁边沙发上斜靠着一支球杆,显然刚才在她来之前,和盛铭打球的人就是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忽然抬起头来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虽然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眼,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是一贯的古井无波,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拾一就是感觉被冒犯到了。像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盛铭总算想到了什么立刻搂着她转了个身。宋拾一在他臂弯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才不觉得他这是为了她,她知道他这是怕他兄弟看了她的冷脸受她给的委屈呢!既然如此,干嘛还要把他俩凑一块儿?“他在这你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她一改刚才娇滴滴的态度,不高兴地问盛铭。她不喜欢贺培风,这事她从来没避着盛铭,即便她知道贺培风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可能是今晚在座的狐朋狗友中唯一一个跟他交心的人,但是那又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盛铭也问过她原因,她说不清楚也不想花心思去琢磨这些,索性就随口回了句“八字不合”。她这么说,他也没再多问,不过从那以后,他带她出席的场合就没再见过贺培风了。今天虽然请的多是盛铭的朋友,但毕竟是她的生日宴,按照他们以往的默契,贺培风今天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她不相信,对于她的排斥,贺培风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如果他感觉出来了,那么个自视甚高难以取悦的人又为什么还会跑来给她庆祝生日呢?这太奇怪了。盛铭一边搂着她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安抚地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别闹,那是我哥们儿,不能因为你一句‘八字不合’就真的不来往。再说又没让你跟他过日子,八字不合也不影响你们坐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是不影响,但没必要。”“以后就有必要了。”宋拾一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两人对视了片刻,盛铭坦白道:“我想了想,你毕业以后还是去瑞正对你未来的发展最好。大公司能学到的东西多,过两年出来就可以帮我了。”宋拾一一听就要跳脚了,这事儿他之前就玩笑似的提过——像宋拾一这种学金融专业的,毕业后如果不愿意继续深造,瑞正这种数一数二的证券公司算是顶好的归宿。但她当时直接就否了这种可能性,只因为贺培风就在瑞正,而且已经在投行部做到了ed(执行总经理),如果她想进公司做投行业务,肯定要在他手下干活。她说即便走投无路回老家给自己家的小公司当个小会计,她也不会去瑞正的。当时盛铭听过后也没再说什么,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惦记着。“我不去。”宋拾一小脾气上来直接甩开他的手,回答得干脆利索,“不都说了吗?我跟他八字不合。”盛铭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调侃她:“咱俩都没配过八字,你和他就配过了?”宋拾一被这话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跳开八字这话题:“你怎么什么都管?越来越像我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