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顺着绿云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些糖黏在在衣服上,旁边还有口水的印迹,虽然不明显,但是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却是不争的事实,想到刚刚绿云说的,用的最好的丝绸,请的最贵的绣娘,那妇人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还在指着地上的糖葫芦哭的儿子,那妇人二话不说,直接扬起手,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下去。:给你你就拿着“让你不听话!让你乱跑!”说着,啪啪啪几巴掌落在石头的屁股上。“进城之前娘就说了,城里的人都金贵,撞到了咱们赔不起,你为什么不听?”说完,又是一巴掌!“你说要吃糖葫芦,娘也给你买了,你为什么不听话一点,自从你爹生病,咱们家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你为什么不能懂事一点啊,你弄脏了人家这么贵的衣服,要了娘的这一条命也赔不起啊……”那妇人骂着骂着自己就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心酸和难过都哭出来。自从丈夫生病,不能出去干活贴补家用,还要花钱买药,家里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她每天要下地,要照顾丈夫儿子,还要做些绣活贴补家用,年纪轻轻就累弯了腰。日子很艰难,几度想要逃离这个家,但是看着病重的丈夫和年幼儿子,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只得咬着牙担起了家里的重担。自从丈夫生病后,亲戚朋友都远离了他们,生怕他们去借钱,她虽然觉得有些心寒,却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一直以来,她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从不去别人面前凑,只想多赚点钱,让日子过好一点。不是不会累,也不是不会觉得心酸,只不过都被她压在了心底,也没时间去想。今天是到城里来卖绣品,顺便给丈夫买药,儿子吵着要吃糖葫芦,吵了很久,想到这些年也确实亏待儿子,就咬着牙给他买了一串。谁知道儿子因为终于吃到了糖葫芦开心得跑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撞到了人,还弄脏了人家这么贵的衣服!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所以那妇人当即就崩溃了!“呜呜……我知道错了……娘……我知道错了……”那妇人下手极重,叫石头的小男子被打疼了大声哭着认错;“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让娘拿什么赔人家?啊!”母子俩当街抱头痛哭,说的话更是,闻者心酸,听者落泪。一时间,围观众人窃窃私语,众说纷纭。有同情石头母子俩的,有说柳颜夕主仆不通情达理的,也有人说本就是男孩子有错在先,柳颜夕主仆没错等云云。但是,弱者向来都能博得更多的同情。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在指责柳颜夕主仆三人。而柳颜夕呢,一直神游在外,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事,周围的人以为她故意不说话,指责她的话也就越说越过分。“小姐……”绿云轻轻唤了一声柳颜夕,见她没有反应,又轻轻碰了她一下。柳颜夕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了看面前抱在一起哭的母子俩,用眼神询问绿云发生了什么事。绿云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自家小姐说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听完绿云的话,柳颜夕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确实有些脏污。若是往常,她肯定怒不可遏,不过今天她没有这个心思,甚至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看着被妇人紧紧抱在怀中的小男孩,还有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柳颜夕突然觉得有点羡慕他。虽然日子清苦,但是石头的娘是真心疼爱他的。而自己呢……呵……摇摇头,让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柳颜夕在石头母子二人面前蹲了下来,把自己的帕子递给那妇人,“别哭了,衣服弄脏了洗洗便是,但是你们再哭,别人就都以为我欺负了你们,这就不好了。”听到柳颜夕的话,石头母子二人停止了哭泣,有些害怕地看着她,没敢去接她递过来的帕子。柳颜夕见状,叹了一口气,伸过手去帮石头把脸上的泪擦掉,“以后走路小心一点,京城里贵人多,不管是你撞到了别人,还是别人撞到了你,吃亏的都是你。”这话听着虽然不好听,但是现实确实如此,京城这个地方,权贵云集。那些在街上混的公子哥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权,寻常百姓在他们面前根本讨不到半分好处。在京城,每年被马车撞死撞伤,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不该撞的人被打伤打死的事情也不少,甚至最后连公道都讨不了一个。命好的还能得点儿赔偿,命不好的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