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相处得很好,但在必要时刻,还是带了一点妈妈们特有的胜负欲。
池雪焰就笑了:“你不会输的,盒子没那么重要。”
“也是。”想起自己灵光一现的决定,韩真真又得意起来,“那就不换包装了,省得把里面的礼物弄坏。”
端着解酒汤回来的池中原,不禁向儿子投去感激的视线:“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你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还睡得着觉!”
“……行,接下来准备干嘛?”
池雪焰捧着温热的汤碗,听着父母的吵吵闹闹,脑海里的思绪漫无边际地漂浮着。
他想起贺桥递给他的糖,想起那束拥在怀里的玫瑰花,还有韩真真兴奋地念叨了好些天的伴手礼物。
今晚他果然还是喝醉了。
醉得忘记了贺桥从来都是一个由理性支配的人。
一直以来,他扮演爱人角色扮演得太好,以至于池雪焰差点忘了彼此的真正关系,产生了相爱的错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直觉没有错,贺桥确实很可靠。
足够清醒的可靠。
如果要给这枚没能用掉的硬币起名,它显然应该叫最理智冷静的局外人。
池雪焰垂下眼眸,盯着碗里色泽浓郁的汤水,忽地笑了。
他只想念一秒钟糖的滋味。
“单身派对好不好玩?”韩真真好奇地问他,“我们那时候可没有这种新潮东西。”
“还不错。”他诚实地说,“苏誉叫了很多大学同学来,他们都玩得很开心。”
“那你呢?”韩真真又问,“你玩得开心吗?”
池雪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母亲的关切:“挺开心的。”
这场以告别单身为主题的派对,其实和他以往在酒吧参加的其他种种聚会,没有什么区别。
对他来说,婚后的每一天,依然是单身。
而且他想过的,只越线一次。
惊心动魄的冒险到期截止,在成年人应有的默契中,池雪焰无声地回到了线里面。
因为他已经从命运的轨迹中得到教训,不能在单向的感情里一意孤行。
“困了。”池雪焰起身,同父母道晚安,“我上楼了,你们也早点睡。”
“晚安焰焰,明天别忘了要早起——”
“我知道,晚安。”
今天他好像没有跟贺桥说晚安。
明天他会记得的。
池雪焰安静地走进浴室,花洒里的水流倾泻而下,转眼间打湿颜色秾艳的头发。
湿漉漉的水汽里,他轻轻闭上眼睛。
明天来得那样快。
距离婚礼只剩下二十四小时。
窗明几净的新房客厅里,堆满了包装严实的纸箱和袋子,里面都是前些日子在家居城买的东西。
这是忙碌的一天,上午收拾婚房,下午去场地彩排。
装修极美的新房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新买的软装有佣人负责拆封收拾,保证明晚从婚礼现场回到这里的新婚夫夫,能置身于一个完美的家。
今天贺桥来得晚了一些。
他一进门,便看见池雪焰坐在暖白色的长桌旁,低头小心地拆开包裹着杯子的泡沫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