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耽搁在城外,她就要如他所“见”那般,等到半夜雨停,孤身一人行夜路回家,本来要许的愿也没许,只留下那盏说再也不理他的花灯。
宁澹发僵的手指微蜷。
再也不理。
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过?
宁澹本应该找机会同她确认那段过于真实的幻觉。
但,今日又莫名冒出来一段这样冒渎的幻象——
宁澹唇线抿得死紧。
何止是冒渎。
简直是癫狂。
无法开口。
罢了。他会自行再想办法确认。
宁澹迎着冷风站了会儿,黑眸中重归冷静。
正欲离开,忽然瞥见树下一抹亮眼的红。
他弯腰拾起,是沈遥凌方才抓在手里的绸带,以及一支浸了墨水的毛笔。
毛尖柔软,墨还未干,显然是为了写这绸缎准备的。
既是有备而来,却否认说不想许愿。
正如她决定离开医塾,也从未对他提过。>>
宁澹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沈遥凌欺瞒他。
宁澹指骨修长,两指抻开绸缎。
她本来是要许什么愿?
会仙节那日的。
还有今日的。
宁澹想了半晌,仍未猜出来。
他似乎,是错过了两个愿望。
不想让这绸缎空着。
算是替她写。
宁澹提笔,墨痕沁下。
他的字笔酣墨饱,如鸾翔凤翥,一笔笔写下沈遥凌三字。
接着抬臂轻松牵过一枝梅花,将绸带系在了树枝上。
山风吹来,梅香涌动,树上绸带舒展飘动哗啦作响,载着所愿及所求。
沈遥凌离开山头时,忍不住拿着帕子在肩头和身上拂了拂。
但隐隐约约,还是仿佛能闻到宁澹靠近后衣襟里透出来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