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灯熄灭,二人躺在**各盖一张被子,晏修睡在外侧,他人高腿长,每每躺下睡在外侧时都能营造一种舒心的安全感。
往日二人都是同盖一床被子,今夜晏修为迁就她的身体,执意要分开盖。
祝思嘉侧着身子朝他的方向躺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夜里,一双眸子依旧亮亮的。
晏修知道她没睡着,钻进她被窝中替她暖手暖脚。
男子的身体仿佛一个永不冷却的热源,抱着确实比手炉还顶用,他道:“朕有话要和你说。”
祝思嘉:“臣妾听着呢。”
晏修:“母后朝宫中塞了六名新人,朕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今日一早她就知道,有心之人特意把太后挑了六名新人的事,传进她的长乐宫。
只是晏修自己政事繁忙,知道得比谁都晚。
六个,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数量,祝思嘉有些惊诧,莫非前世这六名女子亦是太后的手笔,而不是晏修自己所选?
祝思嘉心猛地下沉,顿了顿:“恭贺陛下喜得新人。”
晏修认为她在说气话,可从她的表现来看又完全不像气话,便愈发拧巴,难得这么失意:
“朕要听你说实话,思嘉,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她哪怕有一点点在意都很好。
毕竟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意她了,虽然不多。
可祝思嘉仍是平淡答道:“陛下乃天子,广纳后宫是极其正常的事,臣妾定不会做一个妒妇。”
她自认为这番话得体又贤德,君王不都爱听这些话么?
话音刚落,晏修钻出她的被窝,用力又刻意地翻身背对她,冷冷下令:“闭嘴,睡觉。”
祝思嘉:“……”
次日,祝思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拉动床帷上的铃铛,钟姑姑和朱雅带着宫女有序入内伺候着。
朱雅在她耳边低语:“婕妤可算醒了,殿外那群女人吵吵嚷嚷一早上了,都说要见你。”
祝思嘉猜出个七八成:“是昨日进宫的那群新人吧?这么急着来见我。”
朱雅:“嗯,陛下还真是……一下子收了六个进宫。”
祝思嘉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最近莫要在陛
他正烦着呢,还被自己给惹生气了。
正殿上还有一群不速之客,祝思嘉没在寝殿待太久,换好衣服叫钟姑姑随意挽下头,只涂了口脂便外出见客。
“诸位久等。”祝思嘉在主位落座,“来人,看茶。”
她现身正殿那刻,殿中女子皆沉默不语。
从前她在燕王府时鲜少露面,秋猎上也只是寥寥几眼,远不及现在这般,如此直观地感受眼前人美貌带来的冲击。
清水出芙蓉,美人连如此松弛随意的状态都是带着风情的。
最备受打击的当属张晚瑶。
她今日为将祝思嘉的风头压下去,天还未亮就起身梳妆。
她乃张相之孙,出身丝毫不输祝思仪,张太后是她叔公的女儿,就连祝思仪这个亲侄,都不如她这个堂侄长得像张太后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