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乾靠在棺材上睡着了。齐牧和柏长生在不远处坐着,静静的等待。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郝友乾哭的抽抽噎噎。齐牧有些担心,“我们真的不用进去看看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柏长生道:“那也没办法,那是他的命。”“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诶,明明要保护他,为什么还要让他独自陷入陷阱?明明说是要收鬼,却还费劲心思的帮鬼达成心愿,即使这个心愿可能会伤到活人。你的行为方式好矛盾啊。”柏长生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矛盾的,凡事讲究个因果报应,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们达成因果罢了。”二人静静的等着郝友乾醒来,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魏雪雁现形,而郝友乾却还没有清醒。“我去,他不会挂了吧?”齐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又趴在他的胸膛上,心跳强劲有力。刚想去掐他的人中,魏雪雁说道:“别叫了,这头猪只是睡着了。”魏雪雁的情绪很是低落,“我的宝宝走了。”柏长生在她出来的那一刻就探查了婴灵的气息,发现他已经消散了,看来心愿已了。梦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他们也没有追问。柏长生对魏雪雁道:“该你了,还有什么想做的?”魏雪雁蹲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今夜的星空格外明亮。“活着的时候听人说,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一直闪耀,给想念他的人留下一个念想。可真正等自己死了后才知道,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不仅不会变成星星,也不会有太多人怀念。”“我是留守儿童,爸妈很小就不要我了,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我从小就长得很漂亮,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但我都看不上,我总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走出大山,给爷爷奶奶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稳居全校前十。可是有一天放学,我被三个学校里的混混拦住了,他们把我拉到了学校的厕所。农村的旱厕你们见过吗?呵呵,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被三个小混混夺走了第一次。”“我拼命的大叫,呼喊,换来的却是他们更残暴的对待,没有人来救我。”魏雪雁环抱住自己,好像环抱着当年那个无助的小魏雪雁。“爷爷奶奶本想为我去讨回公道,但学校说这件事闹大了,我的名声就毁了。所以学校花了三万块,让我爷爷奶奶选择了息事宁人。然而三个月后,我怀孕了,奶奶带我去了医院,我杀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柏长生和齐牧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听着她诉说自己的经历。魏雪雁语调平静,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一样,可他们还是从中听出了痛意。姜情坐在了她的旁边,轻轻的握住了魏雪雁的手,用自己的魂魄给她支持。“流言还是在村子里传开了,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在村里也待不下去了。奶奶叫回了我父母,可他们不仅不安慰我,还说我不质检点。我现在还记得我爸对我说了什么,他说,村里那么多姑娘,为什么不强奸别人就强奸我?还不是我自己的原因?他说我天生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样子,有这样的遭遇怪不得别人。呵呵,你们能信吗?这是我亲爸对我说出的话。”“他恨我妈,因为我不是男孩,没有完成为魏家传宗接代的使命;他也恨我,因为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他,觉得我不是他的种。”“血脉啊,真是一种奇怪的力量,将我们纠缠在一起。他们在奶奶的逼迫下,还是将我带到了城里,为我选了一所偏远且能住宿的学校,每个月再给我一笔微薄的生活费,就当尽到了抚养义务了。”“在学校里,我遇到了对我好的人,呵呵,说出来你们可能会不相信,他是我们学校的保安。他说我长得像他过世的女儿,他说会把女儿所有没得到的爱都补偿给我。”“可是,有哪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做那样的事?我以为我得到了救赎,没想到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如果鬼也有眼泪,那姜情一定泪流满面了。“别说了,都过去了。”姜情紧紧握着魏雪雁的手,好似这样就能拉出那个深陷绝望的女孩。然而灵魂没有温度,手握的再紧,也不过是两个可怜人聊胜于无的互相慰藉罢了。魏雪雁摇了摇头,“你们光听着就受不了了,可这些都是我的真实经历啊。““我的整个青春都是灰色的,被不同的人强迫,然后再像掩盖罪恶一样的去流产。这明明不是我的错啊。如果美貌也是一种罪,让我受到这样的惩罚,那我也要用美貌当做武器,从男人的身上获得我想要的利益。”魏雪雁张开双臂,无奈又绝望地道:“反正我的人生已经烂成这样子了。”“后来遇到了郝友乾,和他在一起全是为了车子、房子、票子、孩子……呵呵,这些年我早已忘记自己是谁了,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这一辈子,活得乱七八糟,死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活着的时候没关心过谁,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我。”魏雪雁伤心的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还留恋这个世界什么,你超度我吧。”她这么一说,柏长生反而下不去手了。许久,他问:“你爷爷奶奶还在世吗?想回去看看吗?”魏雪雁哭了,“我,我没脸回去啊。”魏雪雁自觉辜负了爷爷奶奶的期望,没有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反而成了村里最为不齿的那种人。这些年她也从郝友乾身上赚了一些钱,却没想过回到村里。因为她知道,村里人会说什么样的闲话,这些闲话会让爷爷奶奶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姜情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过去的,只会心疼你。”“魏雪雁,回去看看你的家人吧。”:()我靠捉鬼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