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香雾在东苑的鎏金香炉中升起,骆听寒难得主动开口问郦倦
“这是云香,你从哪得来的?”
郦倦笑了笑,他摸索着抚上骆听寒清瘦的脸颊。
“蜀宫派人送来的,新蜀君寻了做云香的师傅。”
“做云香的师傅?”骆听寒心下疑惑。大燕唯一家做云香的,早被灭门了,除了她救下的于漪,哪里还会有人做云香呢?
难道是于漪?
不对,自己还给郦玉邕送过一箱云香来着。
这是郦玉邕送的。
她想干什么?
郦倦用手背慢慢摩挲着骆听寒的脸颊,随后捏住骆听寒精巧的下颌,慢慢收紧
“蜀君说,邀请我和听寒去参加宫宴,听寒想去吗?”
骆听寒却说“你弄疼我了。”
“我弄疼你了?你知道你骗我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听寒,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骆听寒沉默良久,才说“郦倦,你不是说爱我么?可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郦倦语气艰涩“送你兵符,帮你成为太子妃么?不,现在你该当蜀后了。”
“我不想当太子妃,也不想当蜀后。”骆听寒在东苑被关一月有余,现在已经许久没有大燕的消息,“郦倦,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回大燕。”
“好,我送听寒回大燕。”郦倦又捏了捏骆听寒的脸,“但是,得等你和我有了孩子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移居大燕。”
骆听寒又不说话了,她等不了那么久,她恨不得立刻回大燕。
她怕骆少云病好了,自己又没了机会,她又怕骆少云提前死了,大燕提前完成权力交接。
“那我想出去走走,行吗?你陪着我。”骆听寒说着话时,眼睛紧紧盯着郦倦,看着他失落灰败的脸一瞬间被这句话点亮。
这是她这么多天,唯一释放出的善意。
郦倦想,或许这个冬天,也没那么难熬。
他们又去了青崖山山脚下,故地重游,七年前的馄饨铺、茶楼和面具摊竟然还在。
骆听寒不由感叹“没想到,这里竟还与七年前一样。”
郦倦却说这是天意,他暗戳戳地表示,这是自己与骆听寒再续前缘的征兆。
不远处的云岭低下头,沉默地掩饰了真相——这三个地方明明早被世子买下了。
骆听寒和郦倦又如七年前一样,要了两碗馄饨。
馄饨的汤底是素高汤,鲜美却不油腻,内馅则是猪肉和虾仁,老板调得很好,鲜而不腥。
“我没想到,七年前你会真的伤了自己的眼睛,这七年来,一定很黑很冷吧。
伤口还痛吗?”
郦倦缚眼的白绫似乎被桌上馄饨蒸腾的热气浸湿了。他想说,七年来真的很黑,他很孤单,很想很想,很想她。
回蜀宫以后,郦倦也曾遭遇信任之人的背叛,他很难过,很久一段时间,他不敢和人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