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一众暗中跟随的青衣卫难以置信的议论着:“我们公子这是被少夫人给教训了?”“好像似乎也许、就是这样?”“我看公子被教训的挺、挺舒服……”最后一个字符还未出口,马车里飞出一道暗影,打在说最后一句的青衣卫嘴巴上,众人在屋檐连翻了几个后空翻,齐齐趴在暗处,不敢再出声。公子也就对温姑娘脾气好。他们还是躲着点吧。……次日早朝。“求皇上为老臣做主!”群臣排列入议政殿,众人还未站定,工部尚书杨建诚已经大步上前,直接跪倒在殿中央,“老臣的幺女一向洁身自爱,昨日却被人当做淫妇乱棍打死在王益昌府上!这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请皇上看在老臣兢兢业业为大晏劳苦了大半生的份上,还我儿一个清白!”王益昌也出列道:“皇上……杨小姐的事,臣也是受害人啊!”两位当朝众臣往殿前一跪,一众大臣连声附和,“这事不能怪首辅大人,寿宴上人来人往,谁知道会出这样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构陷!”前面吵得不可开交。位列尾端的年轻官员低声说了句:“年前王首辅的得意门生在去查看云州大坝的路上不知所踪,昨日杨尚书的小姐死在了首辅家中,这巧合的事还真是不少啊。”听见这人说话的老大臣蹬了他一眼,年轻的官员立马闭嘴,只不过周围一群准备上前说话的官员们都犹豫着没有再出列。谢珩身侧全是跪地的大臣,状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尾端的年轻官员朝他颔首示意。少年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站在一众鬼哭狼嚎的大臣身侧面不改色。这大晏的文官着实太多了些,别的不行,这边哭天抢地吵架的功夫倒是当世一流。前面的几个身居高位的闹的正厉害,赵毅坐在龙椅上,头疼欲裂,一挥手:“此事交由顺天府、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但凡有关此事之人三位爱卿一一问过,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众卿不必再议!”赵毅御案被杨建诚和王益昌两个党派的上的折子堆满,一夜之间两个肱骨大臣撕破了脸,闹的满朝文武动荡不安。杨淑妃在老皇帝殿下跪着哭了一晚上,一上早朝,底下就开始大吵特吵,在这样下去,议政殿和市井菜场也没什么区别了。杨建诚和王益昌都还想开口说话。老皇帝开口打断道:“众卿还有何事要议?”杨建诚和王益昌的本就不和,同时入的朝,同时入阁,只是王益昌早一步成了首辅,这些年两人也就维持着表面功夫。现下,更是连这层表面上的平静都要撕破了。一众大臣们低头不语,老皇帝摆明了不愿意再提杨沁这事,可要是睡在这时候站出来打岔,以后必然要被杨建诚记恨的。地上一众人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见绯红官袍的少年大步而出,“臣谢珩要本要奏。”老皇帝眼皮一跳,“谢爱卿但说无妨。”这少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众人屏神静息,整个议政殿悄声无声。谢珩站在殿中,皱眉道:“臣要参户部,克扣了臣的薪俸!”不等老皇帝问话。户部尚书李庆和大骇,立马跳了出来,“谢将军此话何来?你的薪俸可是一分不少全发了的!”赵毅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问道:“谢爱卿这话可有凭证?”谢珩道:“杨尚书的女儿随手就能拿出几万两买商铺,可见是户部给的薪俸丰厚得很,可到了臣这,怎么就连养家糊口都不够?”莫不是怕被将军揍少年微怒,眉眼桀骜无双。议政殿上群臣憋了半响,没个吱声的。老皇帝失笑道:“所有官员的薪俸都是按照品阶发的,户部在这方面从未出过错,谢爱卿若是手头实在拮据,尽管同朕说便是。”谢珩同帝京城里这些出身高门的臣子不同,大老远从长平郡那种小地方来,府里上有老下有小,加上之前赐下去的小厮小厮,光是吃穿用度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臣谢过皇上。”谢珩也不和赵毅客气,直接了当的说:“臣府里确实缺银子,日前我家姑娘想买个铺子还同人赊了银子。”众人议论纷纷,这谢将军也就是个长得好看又运气好的草包。寻常人都是拼命的装点自家门面,即便是府里穷的吃咸菜清粥了,面上也得摆出一副我们是世家大族的气势来。哪像谢珩,跑到议政殿桑和皇帝哭穷来了。偏生老皇帝听了,眉头还舒展了不少,当下就赏下不少金银,外加绸缎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