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似乎也多了不少,多到把齐客淹没在了人群里。即便沈问津的余光一直放在那人身上,他也没能和他说上话,只是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了来自某人的淡淡的一句“你好像很忙”。
只是……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沈问津自认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俩相处还挺愉快,最近更是已然处成了顶好的兄弟,甚至已经隐隐出现了能把这冰雕捂化的迹象。
俩人间就这么陷入了僵持。
沈问津:你坐哪桌?
“那给个微信号,我加你。”小姑娘并不放弃。
妆造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自己被抵在了门板上。
可能某人累了,回房休息去了吧。他想。
马路上有汽车驶过,拉了半边帘子的窗亮了一刹那,又极快地黯淡下去。
回头一看,齐客唇角平直,跟聋了似的,在床沿坐着,自顾自看着手机。
其实齐客如今的这种状态沈问津很熟悉,和高中时那装聋作哑的态度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齐客抿着唇,僵挺挺地插兜站着,一如既往地沉默,也没有任何动作。
“齐客,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沈问津被车灯晃了一下,很轻地阖了眼,复又睁开了,对上了齐客情绪不甚分明的眸子。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敲门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须臾,才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累死我了。”沈问津一进门就开始嚎,顾念着夜已深,嗓子便没那么用力,“你都不知道当伴郎有多少事要做!一天忙下来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此后他又被伴娘团拉着聊天,聊天内容包括但并不限于“啊我看过你的视频”“平常爱听什么歌”“喜欢猫还是狗”,最后又拐到老生常谈的话题上——
“闭上眼,我告诉你。”
“微信号是原始的乱码,我记不住。”沈问津继续说。
齐客没再说“不”,只是仍然站在门口,身体力行地演绎着拒绝。
齐客从床沿站了起来,往旁边挪了小半步,恰恰好挡住了自己前行的路。
等待某人下一步动作的空隙被无限拉长,就在沈问津按捺不住,想睁开眼验证答案的时候,蓦地感觉眼睛被一只手覆住。
沈问津彻底生气了,沉下眉眼,抓了把头发,冷冷地说:“让开。”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叹息,沈问津趁势道了句“还有事,先走了”,小姑娘们大概也看出他心里有什么急事,便没怎么拦。
得到“没有对象”的回复后,就有人打着哈哈说“加个微信吧”,沈问津笑着说:“手机没带身上,放后台了。”
低沉的声音就在咫尺。
这人一整个锯嘴葫芦,总莫名其妙地开始沉默。眼见着曙光正在眼前,他又不知发什么疯,拒不张口。
诚心和他作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