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国为民,文臣一脉叫他杀了多少,俱是同僚,稍作遮掩,督主高兴,下面人也能放开手脚。”
“督主久坐庙堂,怎知这赈灾艰辛,他爱惜百姓不错,可若要一人不死,实在是无稽之谈。”
首辅甄岐抚须思附:“便如此罢。”
首辅既已发话,余下众人也知得作罢,纵有不赞成的,也不好提。
提了,倒像是凤明的走狗,要叫同僚笑话、排挤。
说是内阁辅政,可如今这形式。。。。。。
又能如何呢,皇帝亲政前,一连串的国事搁在这儿,总得有人挑起来,不是甄岐主事,也有别人。
凤明若有心管,倒还好了,总归能抗事,纵是民声载道,也怨不到他们身上。
这世间,总得奸臣,才能显出他们的‘忠’来。
甄岐是个忠臣,忠于大齐几十年,可他带头给凤明做事,为社稷、为百姓操劳一辈子也难留清名。
在百姓口中,他是一等一的大奸臣,比凤明还不如。
甄岐太贪心了。
想做事,只能做‘阉党’,可做了‘阉党’又做不纯粹,还想顾文武百官,江山社稷,周旋在凤明与百官之间,艰难的维持这一点平衡。
没人肯出这个头,站出来,就是千古骂名。
甄岐站了出来。
他太累了,实在无心管皇帝读书的事了。
“去请督主。”甄岐道。
督主躲在东厂里不见人,皇帝和景恒在皇宫里,太傅也见不到,愁得胡子又白了几根,恨不能和几个御史一同跪在宫门口,静坐抗议。
“太傅莫急,”翰林院顾修撰安慰道:“后日又逢大朝,圣上和督主总是会去的。”
大朝会半旬一次,平日的小朝,二人都是不去的。小皇帝坐不住,凤明也坐不住。
差点忘了,凤明如今也不坐着了,顾修撰曾上书,弹劾凤明于大朝会上与天子同坐,实属僭越,于理不合。
家里棺材都备下了。
折子递上去没动静,顾修撰只当折子被留中,没能到了凤明面前。谁料,下次大朝会,圣上旁边的椅子就撤去,凤明一席蟒袍,静立于天子身侧。
顾修撰一战成名。
又逢大朝会,景俞白看见凤明就皮紧,生怕凤明知道他不读书的事儿。景恒没实职,不用上朝,这会儿应该还在紫和宫躺着,没人救他。
凤明一见小皇帝,凝眸看了会儿,只说:“怎生黑了些?”
景俞白天天在外面玩儿,能不黑吗,他可不敢答,献媚地笑笑。
凤明一见景俞白那谄媚样子,就知他心虚,心想下朝定要好生审问。他面无表情,站在了景俞白身后,他掩唇压下喉间痒意,昨夜没睡好,今早凝不起内力,虽吃了药,仍总想咳。
今日无心上朝,只想赶紧结束了事。
不长眼的张太傅偏来找事:“圣上贵为天子,肩负社稷,怎可耽于玩乐,淮安侯世子久留宫中本已不妥,教唆圣上贪图享乐,更是其心可诛。”
凤明立在那,早已神游天外。
“督主。”
“九千岁。。。。。。”
凤明回过神,一脸冷漠:“此事自有皇上定夺。”
景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