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大惊。而高台之下,有一队站得最远的侍卫,刚刚即便在梁士德被挟持,整个祭坛大乱的时候,他们虽然有些慌乱,却都没有立刻要冲上来,尤其在两边人马对峙之后,他们更是退得远远的,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参与这一边的对峙。
现在,梁士德的话正是对着他们喊的。
一听到他的话,那队人马立刻有了反应,可毕竟看着梁士德的脖子上还横了一把刀,领头的那侍卫统领似也有些犹豫,可梁士德却全然不顾,甚至直接上前一步,那刀锋险些就割开他的咽喉,而他则声嘶力竭的对着那些人怒吼道:“立刻传信!”
话音刚落,那侍卫统领立刻转身,对着手下的人道:“点火!”
见此情形,裴行远和梁又楹也慌了,但两个人一个挟持着梁士德,一个站在高台之上,哪怕有缚鸡之力,也无对战之能,可裴行远还是拼命的往下狂奔,一边跑一边喊着那些听从他们指挥的侍卫:“快,快阻止——”
他的话没说完,那侍卫统领的手下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药筒,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它。
就听见“嗖”的一声刺耳的锐鸣,一道烟火直冲向天空。
这一刻,不论是高台上的梁士德,还是站在祭台下的文武群臣与百姓,又或是惊恐万状的裴行远、梁又楹和官岙等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那烟火映着初升的阳光,虽然不刺眼,可刺耳的鸣响与光芒却仿佛在所有人的心上划上了一道血痕。
立刻,离他们最近的上东门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立刻做出了反应,开始敲击铜锣。
警示的锣声很快在城楼上传开去,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城楼上的那些士兵开始忙乱的飞奔着,似乎要赶去城楼下做什么。
点燃火药!
他们是在接到了梁士德的命令之后,立刻要点燃上东门的火药。
而刚刚的铜锣声,是他们传递给城东位上东门以南的第二道城门建春门的守卫的信号,梁士德让人在那附近也埋了炸药,一旦那边的士兵听到这个信号,也会立刻传递信号给第三道城门通门的守卫,并且同时点燃他们的火药。
就这样一个城门一个城门的炸下去,整个洛阳城都会被梁士德毁掉!
此刻,听着那铜锣声在安静的城楼上如同无形的浪涛一般传开,梁士德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顾一切的回头看向梁又楹,即便他的脖子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淋,这个时候似乎也感觉不到痛。
只感觉到痛快。
他道:“这洛阳城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
“你也不能!”
梁又楹的眼睛也一下子红了,恶狠狠的瞪着他。
就在这对父女对视的一瞬间,上东门内的铜锣声骤然停止。
众人俱是一惊,以为下一刻那些士兵就要点燃火药——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停止了心跳,仿佛要等待那天崩地裂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