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还是旧姿势坐在书桌前,单膝顶着桌沿,抬起椅子的前脚,一摇一晃,悠闲自在看漫画书。戴柯厌学到晕字,就算课外读物也选字少的漫画。
“她老公哪个?”
梁曼秋:“不知道。”
戴柯:“你听谁说的?”
梁曼秋:“她啊。”
戴柯:“没听她提过她老公。”
梁曼秋:“我也没听过,改天我再问问。”
初中生们似乎总是对老师的配偶好奇万分,对阿莲这个像老师一样的长辈也不例外。
梁曼秋收整好卫生巾,进入每晚的轮流洗澡流程,不由抱怨:“哥,你为什么每次先回来都不会先洗澡?”
戴柯:“你有意见?”
梁曼秋小声说:“磨磨蹭蹭好晚才关灯。”
戴柯:“你再说一遍。”
梁曼秋说:“你好像洗澡时间变长了。”
戴柯的椅子僵住,不摇了。
他的心里好像住进一头猛兽,横冲直撞,难以控制。洗澡时间从十几分钟,延长到三四十分钟,久到戴四海偶尔提醒他别洗太久。
他怀疑戴四海看穿了他的大秘密,好像越长大需要隐藏的东西越多。
戴柯再一次感觉到没有属于自己房间的不便,有一些自由因为梁曼秋的到来而变相被剥夺了。
“你有意见就滚回福利院,这里是我家。”
梁曼秋刚来这个家时,戴柯就表现出领地意识,绊了她一跤,后来时不时会有类似行为。起初梁曼秋还会偷偷抹眼泪,后面渐渐敢回嘴,甚至在暑假打了他。
双方势力此消彼长,无限轮回。
许是一定程度上麻木,梁曼秋这回只是窒息一瞬,顶嘴道:“等我考上寄宿高中,我才不回来。”
戴柯:“小心考上翠田高中。”
“你才考上翠田高中,”梁曼秋想想这样骂都算抬举他,改口,“你连翠田高中都考不上,上完初中就去打工。”
戴柯就算不在意学业,事关面子,也不容许有人唱衰他。
而且,戴柯说的是诅咒,梁曼秋说的是现实。戴柯真的可能翠田高中都考不上,莫名紧张了一下。
戴柯扬手就要打梁曼秋脑袋。
梁曼秋长了肌肉记忆,旋即抱头蹿出客厅,大叫:“阿伯,哥哥要打我。”
戴四海从主卧闻声赶出,蹙眉不悦,“大晚上又干什么?大D,说多少次了不要打妹妹!”
梁曼秋躲戴四海身后,朝戴柯做了一个鬼脸。
解释不是戴柯的风格,他指了指梁曼秋,“有种今晚别进房间睡觉。”
戴四海咂舌,“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不能让一下妹妹?当妹妹的——”
似乎挑不出梁曼秋的任何毛病,嘴甜手勤学习好,比亲生儿子强多了。
“当妹妹的也没惹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