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剃头除虱的烦恼好像小巫见大巫,不再那么重要。
戴四海也同步降低声调,“原则上是14岁接回去,但小秋14岁刚好要升初三,贸然送回去,怕影响她中考。”
阿莲:“那高中?”
戴四海:“高中应该就住校了,周末才回来。”
阿莲莫名哀叹,“像我们家在乡下,自己建的房子,虽然房间多,一般出嫁后就没有自己的房间咯。”
“住校跟出嫁哪能一样,”戴四海笑话道,想了想也叹一口气,“再说吧,房子要换,实在换不起租一套大一点的过渡,钱也要存。”
阿莲嗔怪道:“工资也要按时发。”
戴四海笑骂:“哪个月没发?”
阿莲:“不按时而已。”
脚步声往门口靠近。
梁曼秋揣着咚咚心跳,趿拉着小黄拖鞋跑回最近的饭桌边,装模作样擦桌子。
戴四海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小秋,差不多就行了,不用擦得像镜子。”
“嗯。”梁曼秋低头走去后厨。
寄养生活不愁吃穿,梁曼秋一直清楚她过得比三只手这些福字号的小孩好,书包是新的,校服不用捡别人的,顿顿有肉吃,天天有奶喝。但从来不知道戴四海也会为钱发愁,在她浅薄的认知里,戴四海就是老板,做生意的都不缺钱。
一旦想到要卷铺盖回福利院,梁曼秋登时失去所有计较,剃头也好,偶尔被戴柯欺负也好,都比在那个破落院子来得幸福。
梁曼秋用一种病态的方式,与自己和解。
今天没剩什么烧腊,戴四海重新烧菜,做了豉汁排骨、爆炒鱿鱼、番茄炒蛋和拍黄瓜,每一顿基本保证两荤两素,忙起来就跟客人吃一样的。
菜端上桌,也差不多到了戴柯送餐回来的时间,却迟迟不见人影。
“不会又碰上熟人一起玩了吧,”戴四海走到门口徒然张望,“出去玩至少来个电话。”
阿莲问:“等他一会?”
戴四海转头问梁曼秋,“小秋,你哥哥刚才有跟你要去哪里玩吗?”
梁曼秋圆溜溜的眼睛望住他,默声摇摇头。
戴四海:“回来路上有没有跟其他人约好?”
她同样摇头。
戴四海放话:“不等了,等久了鱿鱼不好吃,我们先吃,留他的行了。”
戴四海找出戴柯的专用饭盆,摊了他的饭菜盖锅里,同阿莲和梁曼秋开饭。
阿莲频频瞧着梁曼秋的帽子,“小秋,现在没外人,可以不用戴帽子,热不热?”
梁曼秋彻底哑了似的,只是摇头。
“小心等下真长痱子。”阿莲叨叨一句,没再劝说。
直到三人吃完,收拾了饭桌,戴柯还是了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