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像你一样就好啦,从读书到工作,样样都顶尖,大人从没有操过心吧?”保洁道。
她再抱怨:“我家小孩子周末半夜不睡觉,白天在床里赖到下午,半点都不正常。”
裴京郁开解:“我一样很贪睡,他在学校累了当然要多休息,不影响成绩就好。”
保洁笑着说:“英语考了28,还敢在梦想墙上写剑桥呢,拿着地图也找不到教学楼,我跟他说我有个雇主是高材生,人家能讲三国语言。”
裴京郁眼角弯弯:“我要靠它养家糊口,怎么能拿来比?”
现在教育环境很卷,大人们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学生们被寄予厚重希望,上上下下绷紧一根弦。
与旁观者说起时,当母亲的难免长呼短叹,不自觉地倒苦水。
裴京郁在工作场合个性鲜明,往往掌控着步调,此刻却是个温柔耐心的倾听者。
保洁擦拭着大理石桌面,忽道:“哎呀,小裴你上周生病了?”
裴京郁下意识地说:“没有啊。”
“那怎么有退烧贴呢,我要不要帮你收到小箱子里去?”保洁大大咧咧地说。
裴京郁:“。”
他僵硬地放下牛奶杯,扶住太阳穴:“谢谢,帮我收起来吧,之前妖风刮得大,我是被吹得头晕。”
过了会,保洁问:“你床头有一张小纸条,轻飘飘的搞不好会弄丢,上面写着手机号,要不要先存一下?”
裴京郁高冷地说:“无关紧要的搭讪而已,当垃圾丢掉就行。”
保洁怕这东西万一有点用,他俩岂不是要翻垃圾桶,随手将纸条放进了抽屉里。
裴京郁等到保洁离开,继而出门上班,项目的最新动态传到公司,同事一见到他便接连表达祝贺。
“这是本季度最大的单子了。”周柯从办公室出来,揶揄,“京郁,仔细伺候我们甲方老爷。”
裴京郁微微颔首:“先管家务事,许一晗,跟我来一趟。”
他有独立办公室,位置紧靠着自家部门,许一晗视死如归地去了。
那天他在同传箱状态浑噩,差点酿成事故,裴京郁当场没多说,让人专心于晚宴陪同。
如今转过头,裴京郁想着许一晗性格腼腆,做事也求上进,点到即止地强调下不为例。
许一晗明白自己表现得不专业,保证以后不会让上司失望。
“晚上那顿饭怎么样?”裴京郁打听。
许一晗如实告知:“我没再犯糊涂了,桌上菜色还可以,本帮菜居多,说是担心贵客口味不合……但那位贵客没有来。”
裴京郁多问了一嘴:“谁啊?”
“是萧经理提到的那位,谢什么来着?”许一晗说。
裴京郁“噢”了声:“原来谢昭君当时也在论坛现场。”
许一晗老老实实交代:“对,松晟的秘书说他第二天有航班,日程挤不出一丁点空档,所以交流结束后就提前走了。”
他复昭:“有人讲他好难约,影子都抓不到,这种独来独往的作风为什么能爬那么高,松晟又不是夜总会,应该不看脸吧……”
裴京郁与谢昭君有事业合作,知己知彼再好不过。
但这些探索欲仅限于工作范畴,对那位首席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他如何能做到年薪千万。
再者说,他昨天与秘书面谈,刚去过松晟总部。
里面虽然个个人模人样,但真要论五官论轮廓,都没让自己多留意,裴京郁不觉得有哪位能靠脸吃白饭。
“萧经理说自己跟谢昭君有交情,我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许一晗思考,“认识的话参加活动好歹会打个招呼啊?”
裴京郁让人不要暗自揣测:“以谢昭君的狗脾气,会跟别人搞这套?”
许一晗想想也是,之后裴京郁让人回工位,自己开始做起正事。
翻译全靠源源不断的生意来赚钱,同个季度会有好几个项目。
松晟的活动定在下个月,现在做的是前期启动,另外几场峰会则排在这两周,最近算是业务忙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