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的小容渊啊啧啧……美啊,真美!房卿九觉得,跟这般容色的男子多相处一会儿,就会感受到世间的美好,只恨不得多活上几年。抱着小白猫过去,房卿九难得的矜持了一下,没有直接入座,见他盯着窗外的浓浓夜色,放慢声音:“公子?”容渊早已听到动静,听闻房卿九放轻放慢的声音,薄唇微勾,回眸,对上她清亮有神的视线:“唤我镜之便可。”他说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房卿九怔了一瞬,抱着小白猫在他对面坐下,顺带看了眼一桌子饭菜。来往客栈的饭菜算不得多丰盛,不过比起她活过来以后在桃源镇吃的要好上许多。她顺手摸着猫儿,掌心里的触感又顺又软,暗中纳闷这位白衣公子突然转变的态度。上次在桃源镇见面,这位公子满身清冷,对她,可不像现在这么和颜悦色啊。管他的,想那么多干嘛,反正能够跟如此颜色同坐一桌,还能够唤他的名字,跟他拉近距离,她也不亏。想通后,房卿九当即一笑,自来熟的唤道:“镜之。”容渊嘴角的笑意加深,俊美的面庞浮现一丝温和。房卿九贪婪的多看了两眼,她总觉得镜之这个称呼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也不是喜欢庸人自扰的性子,想不起来便懒的纠结。“大家都见过两次了,也算有缘,你让我唤你镜之,那你便唤我阿九吧。”容渊眸中微闪,那点亮光不易捕捉,声音磁性清润:“阿九?”房卿九点了点头:“我叫房卿九,父亲在时总爱叫我阿九,所以,你以后便唤我阿九吧。”他的神色愈发柔和,声音在舌尖打转儿,拉扯出缱绻之意:“好。”唔~果然是美人啊,说话都那么好听。房卿九听得舒心极了,当然,也饱了眼福。小白猫窝在桌子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团,眼睛眯着,安静的不去打扰两人。容渊端起客栈内备好的茶水,将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转过来,倒满,推送至房卿九面前,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我姓容,名渊,字镜之。”“……”闻言,房卿九脑中白光乍现,瞳孔放大一圈。她想起来了!难怪她觉得镜之很耳熟,原来,面前已经长成青年的男子,竟然是当年的小容渊啊。房卿九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奇妙。她死后借用另一个人的身体重新活了,成了十三岁发育不全的貌美小孤女,而当年那个才五岁,比她小了二十岁的小容渊,如今竟然已成容色倾世的青年。记得他小的时候,她总爱唤他小容渊来着。每次在朝堂上遇到了什么难事,或者心情不甚美丽时,就命贴身太监去宫门外接小容渊进宫,为此,小容渊的父母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她哪天心情不爽把容渊给杀了。当时的房卿九表示,她没有想要杀了容渊的念头,她就是觉得容渊长得赏心悦目,有这么个小家伙在身边陪伴,会倍感愉悦。房卿九回过神,接过他递来的茶端起,饮了一口。她的眼眸微动。如今是永安二十一年,她永安五年被杀,正好三十,那时,容渊不过十岁。十六年过去,容渊也二十六了。茶水沾湿她嫩红湿润的舌尖,房卿九一只小手撑着下巴,凝眸深思。要相认吗?算了。还是别了。她既然决定用房卿九的身份重新开始,还是不要再跟过往的人联系太多。容渊见她眉眼之中仅稍起波澜后便化为一滩平静,当即懂了她的意思,只拿起筷子,道:“阿九应当是赶了一天马车,腹中定然空空,不如我们先用饭菜?”房卿九正有此意,一听容渊这么说,当即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开动。房卿九一边吃,一边却在想,容渊是不是认出了她。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垂低眼眸,脑中却没有停止思考。她把从进门来,到之后容渊的种种表现结合起来,看看能不能够找寻到蛛丝马迹,结果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想来容渊没有认出她来。用完饭,房卿九伸出手指,逗着猫儿,见猫耳朵一碰就动,觉得有趣便玩上了瘾。她朱唇微勾,娇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泛着一层温暖的莹光,跟容渊如闲话家常般聊起了天:“镜之,我看你应该是四处游玩,不知你预备下一站去哪儿?”容渊瞧了眼面前的一人一猫,坐得端正,听了房卿九的话,他也不隐瞒:“听闻苏州风光甚佳,我一路走来,恰好经过,自然要游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