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忽起,她身体涌上疲惫之意。
扶着腮雪的手,慢慢朝里走去。
温声道:“钰然成年,还遥遥无期。”
“哀家想完全扶持起一个皇帝,和萧长卿对抗,如今看来,过于乏力。”
“不如韬光养晦,慢慢做打算。”
“而且哀家近日得了密信,枢北王在西北刚获大胜,连收了三座遗失百年的城池。”
“如此声威,他却强行压下,不往京中汇报,定是在谋划着大事。”
“哀家之前只是皇后身份,萧长卿也只是顶着摄政王的身份,如何能压得住枢北王的气焰?”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枢北王对兰家的恨意,只怕比对萧长卿还要深……”
“萧长卿是他的兄长,登帝成皇,对他来说,虽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闹得再过分,那也有手足兄弟的情分。”
“可哀家就不同了。”
兰溪缓缓步入内庭,斜靠在榻上。
腮雪为她的后腰垫了一块软垫,其上,绣着丹青仙鹤图。
那丹青泼墨逸仙,那鹤舞如焰在渊。
“当年还是二皇子的枢北王,临门一脚就要登上皇位了,是我兰氏拼尽全力,才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扯下,将萧烨扶持上位。”
“为此,几乎得罪了朝中一大半武将,声名狼藉。”
“如今,枢北王势起,而萧烨也在他的旗下,他们联手,第一个开刀的,肯定是兰氏。”
“不如先卖萧长卿一个好,扶持他登帝,维护一下我兰氏同他之间,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
“好歹也算个助力,将来面对枢北王时,有几分底气。”
兰溪看着眉头紧皱的腮雪,劝道:“所以往后,见了萧长卿那厮,你们也要注意些。”
“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往后大家是和平合作关系,谁也不许将私人恩怨计较进去。”
腮雪咬了咬唇。
泄气道:“奴婢知道了,往后一定对摄政王礼让三分……
兰溪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再说话。
……
之后的半日,兰溪一边命宫人按照太后的规格,布置宫殿,一边将自己的私库打开,盘点这些年收拢的物十。
静心等待宫外的消息。
到下午时,腮雪从私库中捧出一个八宝琉璃灯出来,提灯来到兰溪面前,讶异的问。
“主子,这灯是什么时候得的?奴婢怎忘了?”
接着,将那红木做的灯柄递过来。
兰溪看着那灯柄,眸色倏然变暗。
灯柄之上,刻着两个小字。
阿翁。
兰溪扶着那灯柄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萧长卿的乳名。
彼时,萧长卿还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