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太子殿下遗憾的是她还没有能够抓到凶手暴揍一顿便被母爱给包裹得密不透风。
大桓皇帝雷打不动地每日下午前来与太子进行晚膳,彼时木婉言刚把藏在密室中的宝剑给拿出来擦了个锃亮。
皇帝自认和爱子之间亲密无间,来时没让任何人通报,决心当做平常人家的慈母一样对自家孩子施予关怀。
“天气这么好,小言怎么在屋子里待着也不出去动弹动弹?”
木婉言挽着剑花的手一抖硬生生将轮椅扶手砍下来一小块,她眼疾手快将剑往房梁上一扔。
蹲房梁上的燕南烛放脚轻轻一勾把剑甩到手上后窜向角落更为隐蔽的房梁上潜伏着,刚刚还中气十足在寝殿内拿着剑与燕南烛在房梁上蹿来蹿去的太子殿下头一歪、身子一软在大桓皇帝走进寝殿时正好瘫倒在轮椅上。
皇帝缓缓走过外殿往内殿走来:“今天有哪里不舒服的吗,伤口还疼不疼?”
搭住扶手时木婉言的手一滑,手腕正好在扶手缺口处划开一道白痕,木婉言看向地面上滚了两圈停下来的扶手残躯沉默,她抬头望向房梁。
燕南烛悄声攀越过来。
一把匕首向下坠落,木婉言眼也不瞧抬手接住,穿着夜行衣的人再次隐入黑暗,木婉言握住匕首高高抬起又狠狠扎向缺损了一角的扶手。
“小言!”
皇帝一进来便见到这样的场景,当场目眦欲裂地冲上前来捏住木婉言的手腕:“好端端的你在做什么傻事!”
木婉言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面无表情眼神无波,空洞洞的仿佛失去灵魂的躯壳:“母皇。”
“嗯,母皇在这儿,乖小言,把这个交给母亲好吗?”皇帝语气放软,一点一点掰开木婉言的手猛地取出匕首扔在一边。
金属砸地的清脆声音好像唤醒了太子殿下的神智,太子眼珠子动了动终于有了点灵气。
看着太子手腕上的白痕皇帝转眼一想好似明白什么,双眼浸满了心疼:“昨日凤公子来你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想不开?是冲喜的人太少了吗?”
木婉言眸光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险些没能装得下去。
若不是皇帝来得太过仓促,她绝不会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应对方式所以装成生无可恋的样子混过去。还是失策了,她比划剑的时候应该听崇瑶的离易碎物品轮椅远一点,并且要在一旁时刻放上一本摊开的书。
但是没有谁会闲得慌在练剑的时候摆着一本书充面子。
唉,不听崇瑶言,悔之晚矣。
“和太子妃无关。”木婉言表情凄切,睫毛颤悠比展翅欲飞的蝴蝶还要让人心软,“母皇,儿臣只是在想,天下哪里有残废的太子呢?”
——
“天下哪里有太子是个残废的道理呢!”
层层掩映的竹林里琴弦绷断之音乍响,青衣素衫者头也没回:“你确定母皇要给阿琬纳太子妃冲喜?”
“回殿下,据京都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哦?”青衣者继续端坐着,垂眸不紧不慢地挑弄那根断了的琴弦,“母皇啊母皇,您还是这般宠爱阿琬。”
可是这天下从古至今,哪里有让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当太子的道理呢?
“阿琬,你生来就是太子……”
原来你也可以不是太子。
青衣者起身,任由下人们将满地狼藉给收拾干净。
“本王也该回京了。”
大桓帝王好说歹说才劝住太子殿下不要做傻事,一向威严的帝王泪洒当场,只差带着太子殿下去宗庙面前起誓定然不会放弃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