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忝列储君之位多年,孤总该做一些实事,所幸勤能补拙。”
木婉言客套应下凤益谦的称赞,讲完公事之后又与凤益谦话了几句家常,最后以太子妃作为话题结尾。
“请外母放心将凤长公子交给孤,孤此生一定好好待他。”
“听闻殿下近日恪守礼仪不进后院,殿下如此看重九箫,臣如何还不放心?”
妻婿婚前十天女方不近男色只是一些讲究人家会遵循的习俗,并不是强制规则,女人不执行并不会有人指摘,然而照做的女人表现了对男方的尊重,足以受到众人的赞许。
这一场初聘皆大欢喜,临走时太子殿下已然收下凤丞相不下十句的夸赞,不断感慨着大桓有望,九箫能成为殿下郎婿实在是九箫的福气。
太子殿下维持着谦逊有礼的晚辈姿态,结束这场融洽的对话,满意离去。
直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个宽容的世界。
名声的转变如此简单。
当了十八年的废物,她只是口头上说了几句努力的话,甚至都没有做出实际的成就,便有人觉得她浪子回头金不换。
后院的男宠们直到五天前仍在服侍太子,她彼时在外人眼里尚在日日笙歌,然而她仅是这几日依着规定不进后院,在旁人眼里她便是个顶天的好女人。
风向转变得如此之快,短短几天,太子的口碑便略有好转。
有人夸耀像太子这样位高权重的女人,此前只是会在后院养上那么几个男宠,又不是常年狎妓,殿下如此顾家,像殿下这样的好女人实在是不多见。
太子逐渐扭转世人对她的看法同时,离开北定城的宁王殿下很快策马来到了景州。
刚到景州宁王木弘珏便与钦差大人碰了个面,木弘珏风尘仆仆领着几个亲兵,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便翻身下马接了钦差颁布的圣旨以及出自皇帝的金牌。
“景州灾患一事,全权由本王处理?”
木弘珏看着手上的御用金牌,不消思索便解开身上战甲往外走:“小珂让人通知景州州牧晚些时候来见本王。”
夜间,近几年的景州卷宗皆拜访在桌案旁,查阅着景州州牧呈递上来的文书,木弘珏冷笑一声将竹简仍在地上:“好一个风平浪静。”
观之文书,景州几年来竟然无甚大事,民风淳朴,百姓安乐,所欲不过小事,全都让英明的景州州牧治理得井井有条。
整个景州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若不是木弘珏提早一天到达景州,先微服私访了景州现状才在第二日穿上战甲会见景州州牧,她还真让这些卷宗给骗了。
绫砚珂将滚了几圈的竹简给捡起来放桌上,剪了一下灯芯:“夜深了,烛光看书伤眼睛,左右这些都是景州州牧造假来糊弄将军的,将军若不然明日再看?”
“你倒是说得直白。”木弘珏轻笑,她拿出一张叠好的布帛交给绫砚珂,“让人把这封信交给太子。”
“是,将军。”
木弘珏向后靠在椅背上,捏着额角重重叹气:“唉,阿琬的婚礼本王是赶不上了。”
本来一路快马加鞭就是为了能赶回去见证木弘瑜大婚,她的计划便是稍稍在景州停个一两日,谁知竟然收到了解决景州灾患的旨意,只能处理完景州事宜后回去找小妹请罪了。
绫砚珂绕到木弘珏身后为将军按捏肩膀,宽慰道:“将军是在做民生大事,想来太子殿下会理解将军的。”
木弘珏想也是,她总不能明知景州有问题还坐视不理。
“你今日出门调查过,过几日,便是余医师说的河神娶亲日?”木弘珏不过稍稍苦恼一会儿,便又提起了正事。
州牧派来众多人马守着驿站,说是百姓好奇天家威仪,怕冲撞了殿下,故而遣人来护卫宁王殿下安危,将驿站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也难飞进飞出。
然而宁王殿下常年于战场厮杀,所带亲卫无不是精锐,一群未经受专门训练的三脚猫根本拦不住绫砚珂,绫砚珂稍稍费点心思便悄然溜了出去探访民情。
“是的,将军。”绫砚珂道,“晚间末将有去询问一些景州人士,茶楼里的人都兴奋谈论着三日后的河神娶亲,据说河神娶亲是整个景州的大事,人人参与,人人见证,届时坤江将会万人空巷,很是热闹。”
“热闹。”木弘珏冷笑,“如此与民同乐的盛大场面,这景州州牧却是只字不提,竟然还邀请本王参观景州百姓春耕。”
“调虎离山,只怕春耕的百姓也是州牧找人假扮的吧。”木弘珏沉思稍许,“让姐妹们做好准备。”
她倒要看看,这景州州牧的人拦不拦得住她自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兵马。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