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也未多言,起身收拾桌上的糕点,忽而目光一转,看到了另一旁周茹写的字。他先是看到了写的极大的“周茹女侠”四字,忍不住发笑。
谁知拿起一看,后面还有不太醒目的“白榆”二字,到底还是心生欢喜了,可偏偏“白榆”二字后跟着的是“柔弱”二字。
在一堆字词里面,“白榆柔弱”四字扎在了陆祈的心上。
周茹见陆祈表情不对劲,便想起白日里自己写的那些词,赶忙把纸拿了过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刚好写在一起了……”
陆祈一言未发,本以为是惹得他不悦了,谁知他须臾后又笑出了声。
“阿茹的夫君是有些柔弱,那以后就要周大女侠护住我了。”
周茹也忍不住发笑。“真是不害臊。”
“你是我夫人,我为何要害臊?”陆祈倒是很坦然。
但过了一阵,陆祈稍稍严肃了一些,看着这些纸,倒是让他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我知道那日拦我们马车送纸条的人是谁了。”
“何人?”
“齐渊。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查的人。”
“为何是他?”
“因为我们最近一次碰面便是在许夫人居住的旧院门口,而且听他的口气,想来他是知道我们家的一些事情,尤其是知道我娘与许夫人。”
周茹闻言,想起那日确实是齐渊让他们多去问许柔,这才让他们拿到的袁满的信。
“那你为何断定是他?”周茹问道。想来齐渊不可能无条件地一次又一次帮他们,定是有目的。
“因为根据那日的情形判断,并非是陆府的人,而再一想,也只有齐渊有这个可能了。”陆祈解释道。其实他心里也疑惑,齐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本就足够惊讶了,甚至还了解他的家事,还想助他,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追查齐渊为何要伪造信件,告发顾将军。”陆祈接着说道。
周茹颔首,如今这事迟迟追踪不到蛛丝马迹,像是又回到了曾经找不到吴老二线索的时候。须臾后,她猛然想起那日玉满阁帮他们二人的舞女。
看那舞女身形不似青玉,想来青玉未成出面,既然那女子也在追查此事的线索,那为何不能去寻到她,而后探探她的身份?
“之前你的好友思翎说曾在街上碰见过青玉,并且得知她也在寻找关于顾将军的线索,那我大可以去找到她问清楚,看是否能合作。”周茹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闻言,陆祈思索了良久后才开口:“你说你此前只见过青玉一面,那你可知在哪能遇见她?”
“我虽不甚清楚她的长相,但是我记住了她的身形及声音,若我多去玉满阁附近逛,再怎么也会遇见她的吧。”
“这倒不一定,按理说她们这种舞女应该是不允许出街的,但你与思翎都曾遇见她,倒是有些奇怪。莫非是玉叶公子为她赎身了?”
陆祈说完便摇摇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实际。“既然已经赎身,又何苦继续留在玉满阁做舞女?”
“难不成是因为青玉已无再好容身之处,只能留在玉满阁里?”周茹反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既如此,那你若是白日里无事,便可出去走走。”
周茹点点头,这些日子在家里认字属实是有些枯燥了,近些日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出去散散心也总是好的。
交谈良久后,夜已深,陆祈一如既往般再次拿出他的被褥,放在地上,准备闭目入睡了。
“你冷吗?”周茹坐在床边,心里到底还是关心在地上的陆祈的。
陆祈闻言睁开双眼,有些激动,尽可能表现镇定地说道:“冷,今日天气更凉了,晚上也就更冷了些。”
他坐起身,满目希望地望向周茹。
谁知下一秒周茹却起身,走到他跟前说道:“那你去床上睡吧,我身子好,睡地上也无妨。”
说着,还真准备在地上入睡,见陆祈迟迟未反应,周茹似想起什么般一拍脑袋:“你瞧我这嘴,我没有说你身子不好的意思啊,你莫要恼。”
陆祈瞬时不知说什么好,撇撇嘴道:“还是阿茹睡床上吧,我已经习惯睡地上了。”
周茹闻言也未多说,转身又回到床上,边脱鞋边说:“那好吧,你如果想换随时跟我说,实在冷的话……”
陆祈再次挺起身,心里还是有些期待。
“那就再给你寻床厚被褥来。”
陆祈无言,默默躺好准备入睡了。
周茹挥手灭了蜡烛,黑夜里,她尽可能藏起笑容,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陆祈这点小心思,真是一眼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