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有些恍惚,回过神,江氏和令史已经走远,只剩她和陆祈站在黑夜里。
“你怎知吴老二被吓到就定会全盘托出?”周茹问陆祈,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因为吴老二此人狡诈,若是被他识出,他们二人便是一场笑话。
“看今日杨掌柜望向你时的神情,我便知道了,若是今日仅我一人去米铺,他不见得会说,但你去就不一样了,你也是周家之女,他见你便愧疚。而吴老二始终揣着珠钗,但迟迟不卖,也许是心里始终有个结。”陆祈解释道。
“人心里一旦埋下种子,迟早会生根发芽,让他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无论是见到鬼神,还是生意惨淡。”陆祈走在前面,背对着周茹,语速缓慢。
周茹跟了上去,忽而想起一事,便把手中的珠钗还给陆祈。
陆祈接过后,小心放在袖中,望着周茹说:“这珠钗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戴上也好看。”
周茹张张嘴,想知道他母亲怎么了,但到底没有问出来。
须臾后,“周姑娘轻功了得,刚刚一下就飞到另一个方向了。若是旁人,还真不一定能让吴老二吓到。”陆祈语气尽是赞赏之意。
“也就这点能耐了。”周茹有些不好意思。
“周姑娘还知道谦虚了。”陆祈每每开口,总能在压迫的氛围里让周茹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江夫人之后会怎么办?”周茹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因为她想起之前江氏还特意强调周苒不是自戕,那到底是如何?
“不久便知了吧。”陆祈回答道,他望着远方,长夜漫漫,但前方有灯光。
本以为要等许久,谁知第二日便有人击鼓鸣冤了。
周茹和陆祈赶到时,只见江氏以娇弱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砸向鼓面,鼓声响亮,却又哀戚,一声接一声,一痛接一痛,鼓声不止,此刻她声嘶力竭,字字泣血。
“我要自首,是我害死周氏二女周苒。我江婉,蛇蝎心肠,枉为其母。”
而后刑部终于开门,江氏走了进去,门外挤满了看客。
大堂之上,江氏长跪在地。
“来者何人?有何冤屈?”刑部主事楚泉问道,语气森然。
“草民江婉,我无冤屈,我来自首,是我残害周氏二女周苒。”
“此案之前已了结,认定其为自戕,那时你也在场,为何不自首?”
“今日我想再议此案,周苒生前极其委屈,她从未失贞洁,而是小人吴老二散播谣言,他想要银钱,便胡乱造谣,还以此威胁周苒。”
“你有何证据?”
“若大人能把吴老二叫来对峙便也可以。”
楚泉虽不愿继续打理这麻烦事,但是外面围了那么多人,便也不能潦草收场。“来人,把吴老二叫来。”
不久,吴老二便被刑部官员抓来,面色惊恐。
“江氏,你与吴氏对峙吧。”
江氏转头看着吴老二,再无昨日的神情,今日的她恨意外露。“吴老二,你怎么威胁的周苒,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吧。”
吴老二虽心中打颤,但还是嘴硬说:“你在说什么?我可一个字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