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莲上来就甩了他一巴掌,又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狠起心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了手。”
莲生笑起来:“我说你们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是为着这个。不瞒你说,像你这样的女子我见得多了。先前不就是为了抢你妹妹的人,趁我喝醉勾引我的么。我不过是顺了你的意,又顺道取回我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被他呛得生气,姜莲转过头看了姜姀一眼:“姀妹妹,先前是我的不对,我……”
“你又有什么错。”她转而面向莲生,“你二人先前情投意合本就分不出对错。他贺莲生错是错在私闯民宅滥用暴力又意图害人性命。这一点才是他的罪无可赦。”
姜莲默默后撤。她到底还是心软,对着莲生说不出狠话。
见她松懈,原本安分站着的那位却毫不手软,抬起一条腿便要往她的小腹踹去。
宋衍眼疾手快,逆着他腿部上抬的趋势重重踩下一脚。
这一脚擦着他的命根子刮过。他吃痛地在地上扭滚了一圈,疼得面部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姜姀手边还有姜老爷子进去前留下的擀面杖。
见他失去还手能力,与宋衍短暂眼神交流后,她手起棍落,在他的命根子那处狠狠补了一刀:“贺莲生,记住这种痛的感觉。以后不能行房事的时候,可别忘了头顶上还有个孩子的冤魂将你狠狠看着。你可得用你的余生来偿还犯下的罪孽。”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里屋的人听见动静都想冲出来。
但里面镇守的三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年轻的那俩分别钳制住贺家夫妇,余下的姜槐则专心对付躺在床上的那个。
与其说是对付,倒不如说只是单纯地看着。
贺易农的身边,整齐地摆放着寿衣。他肢体发凉,已然出现了尸僵。此时距离他过身,应该已经有个把时辰了。
“老东西,你倒是走得痛快,留下几个小辈净干这种破烂事。我跟你说啊,下去以后要是碰上你的曾孙子,帮我好好照看他。可惜他在肚子里才那么点大,就被你孙子找人打了去。你要是敢对他不好,我连夜去给你祖坟刨咯。”
莲生他爹和申屠氏都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孩子没了?”
站起身,他定了定神:“没咯。不过你们也别这么惊讶,只不定是我曾孙在下头发威,把你家老爷子带走的呢。都是报应。”
闹剧渐收,一行人虽身体疲惫却好不畅快。
姜姀抱着先前被申屠氏劫走的那只鸡。可恨,在她家的这些天,鸡都给饿瘦了。
回去以后,夏氏把房梁上吊着的腊肉切来大段:“今日吃点好的,大家都为莲儿出了口恶气,我在这里谢过大家。”
姜槐又恢复了倔强老头的神色:“说的什么混账话,都是一家人,说谢谢可就生分了。”
一群人笑闹着在月光下吃饭,就着开坛的老酒喝得东倒西歪。
夜深,姜姀喝得烂醉。她在原世界的时候酒量就不好,没想到穿来以后,换了具身体还是同样。
眼前的宋衍脸颊粉嫩地裂出三个,她伸手挨个点着:“你,当大的。你,当小妾。你,当姨娘。”
三个摇晃的人影都笑得直不起身:“想不到阿姀娘子喝醉以后还会调戏人呢。”
“那是。我在酒……八七六五四的时候,可是一盏台前明灯啊。”她被差点脱口而出的酒吧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抽抽,酒也醒了大半。
“好,明灯就明灯。”完全没听懂的宋衍只当她醉糊涂了满嘴胡话。抬头望去,今日是满月,月光有如天灯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