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前几日池鱼一直没有下山,每日剩下的栗子糕都进了玉竹的肚子。沈羽不忘叮嘱池鱼:“用饭还要等很久,你先垫垫肚子,栗子糕容易饱腹,又不易克化,你不要吃太多。”池鱼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块栗子糕,送入口中,栗子独有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绵软的口感像是白云抚摸着脸颊,香甜的味道席卷着味蕾,池鱼满足地眯着眼。玉竹很快带着食材回来了。沈羽抬手轻轻点了点池鱼的额头,叮嘱道:“不要吃太多。”池鱼嘟囔道:“知道啦。”沈羽宠溺地笑了笑,带着玉竹进了厨房。沈羽转身的一瞬间,池鱼的泪水忍不住掉落下来。她好想念这个味道。是家的味道。她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吃着她最爱的栗子糕,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娘亲和爹爹,还有她一直口是心非说讨厌的哥哥,都在身旁。娘亲姜娇玉开了一家镖局,客人络绎不绝,她不想日日忙得脚不点地,便把生意交给了李管事。日日与其他官家夫人一起打马吊。赢了钱,还会给她带一些街边的小吃食。有一次池鱼吃坏了肚子,母女两人一起被池谨批评教育了好久。后来,姜娇玉就不怎么带街边小食给她了。哥哥池谨与父亲池简简直是两个极端。用姜娇玉的话说,一个少年老成,一个天天嘻嘻哈哈不着调。一家四口三个人不着调。害得池谨小小年纪便担起了重任。池鱼很是感叹,娘亲对自己认知的清晰。那时,她总是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哥哥也总是板着脸教训她。爹爹便在一旁笑嘻嘻地解围。尽管每次收效甚微,而且对于池鱼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每次被池谨教训过后,她都会偷偷去找沈羽,佯装自己很是委屈。沈羽便会笑着摸摸她的头,端出一盘栗子糕,温声细语地安慰她。那时她真的好开心。池鱼趁着无人发现,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又笑着咬了一口栗子糕。连翘收拾完屋子,稍稍走到池鱼身边,拍了拍池鱼的肩膀,池鱼回头,便看见笑容满面的连翘,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连翘坐到池鱼身边,迫不及待道:“郡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日你说要搅乱这个局,送信给老爷还有陛下,都是幌子。”“您其实,就是想见王爷。让他来对不对!”心声池鱼笑了笑,不可置否,回连翘道:“没想到你这个小笨蛋猜到了啊。你千万不要与我哥哥说啊。”连翘认真地点点头。池鱼支着头,有些郁闷,“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见燕飏哥。你也知道,我爹爹虽然开明,但总是觉得我是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才好。有他在,我想要什么他都能为我找来。”“可我不想要这些。我不想依赖爹爹,我想自己去追求我想要的。此次若是我爹爹来,肯定会约束着我,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做。”“最后,就像五年前一样,把功劳全部给我。可这次与五年前不一样。那次是迫不得已。”池鱼十岁时,东晋与北今矛盾日益严重,双方开战。北今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丝毫不逊色于东晋。反而是东晋,没了池家,边境又安稳多年,疏于武将和军队培养,落了下风,被北今一连斩杀多名将领。东晋一时之间,进入无人可用的境地。先帝不得不重新启用池简。东晋武将大多出自池家,只是因为常年征战,池家子嗣凋零,池家先祖为防止功高盖主,被皇帝忌惮,自请镇守边疆,池家迁往边境。才有了其他武将出头的机会。只是终究不如池家人作战经验丰富,又在行军作战一途天赋卓绝。池简夫妇担心子女留在京城会被先帝控制威胁,便借口池谨已经十五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但两兄妹从小又形影不离,逼着先帝同意将池鱼两兄妹带往战场。在与北今交战时,敌人趁守夜士兵交接,防守薄弱之际,潜入营地,欲烧粮草。被沈羽撞见,敌众我寡,沈羽陷入危难。恰逢池鱼夜间难眠,到处乱跑,被她所救。潜入营地的敌人被俘,吐出敌方机密,成为破城的关键。大军一举得胜,高歌猛进,北今被灭。班师回朝后,池简为了保全家人,暂避锋芒,将功劳全部让给池鱼,先帝也喜闻乐见,将池鱼封为郡主。这才有了她无人能比的‘殊荣’。池鱼顿了顿又道:“若是换了我哥哥来,你也知道他那人,为人古板。平日里最喜说教我,想想就烦。想来想去,也只有燕飏哥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