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局看林煦站的笔直脸上还被指甲划了几道,旁边站着头发凌乱的司辰心。他这个徒弟的脾气秉性他十分了解,接待嫌疑人家属的时候半句软话都不会说,提醒过她许多次依旧不改。
“这有监控,具体过程监控里有记录,我们会根据真实情况下定论,”他对值班警员吩咐道:“全都带下去分开做笔录,通知家属。”
“还有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来。”
局长办公室里。
“今天周六,辰心你不在家休息,怎么跑局里来了?”孟局问道。
“我周五有个功能没跑通,昨晚研究了一下,省厅给我的电脑只能连接分局局域网,所以今天来试试昨晚的代码能不能运行成功。”司辰心低着头,“我没告诉姑姑,她以为我还在陪同事看房子。”
孟局嗯了一声没再问,转而看向林煦,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林煦,你已经是个队长了,嫌疑人家属面前说几句软话,今天就不用闹成这样。”
林煦还是腰杆笔直的站着一脸无所谓地回答:“我知道了,师父。”
“知道?知道个屁,这都多少次了,你这句在我面前说过多少次,你改过一点?”孟局一说起这个就来气,尤其是林煦那风轻云淡的神色更生气了,“这次还把辰心给牵连进来,这些人手上没个轻重她要是被打出个好歹,别说她姑姑,省厅那边就不好交代。”
“孟局,”司辰心在一侧小声出言打断道:“您冤枉林队了,人是我骂的。”
这下孟局被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一个温和低调的孩子,会骂人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又看向林煦想着怎么丝滑的滑向下一个话题:“还是那个案子?现在是什么进展?”
林煦撇了眼司辰心,孟局说:“你不用看辰心,她有知晓权。”
林煦这才放心汇报,“现在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指向了嫌疑人,但是没有能定罪的直接证据。法医,痕检,视侦都找不出新的线索。这次的凶手实在狡猾,他知道我们手上没有关键证据,所以拒不交代。”
“这个案子现在陷入了死胡同。”
孟局习惯性的端起大茶缸,想起这茶还是昨天泡的,端到嘴边又放了回去,他这个徒弟有点死犟,总喜欢把案子完成到无可挑剔的程度,检察院的同僚多次在他面前表扬过她。
孟德海作为一位有着丰富刑警经验的专业人士,他深知破获一宗案件从推测行凶动机,还原作案手法以及审视作案后的所有行为。这整个过程中任何一环的遗漏都可能会影响最终法院的判决结果,而林煦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减轻量刑的关键证据,更何况这个直接关系到定罪结果的证据。
孟局长叹一口气,“这个案子距离案发太久,凶手有足够的时间销毁证据,要找到证据确实不容易,你也不要为难自己,哪个刑警从业生涯没几个未破积案。”
“师父!”林煦正要开口反驳。
孟局抬手制止,他突然想起司辰心那一水名校经历的履历里有个研究课题,于是问道:“辰心,你在国外是不是有研究过那个杀手什么行为分析和最终影响。”
“是连环杀手与变态杀手的前额叶研究以及对行为和性格的影响。”
“对,就是这个。”有些专业词汇他在国内听都没听过,国外的研究一直比国内要先进开放,太深奥的词汇他也没去细究,反正就是研究杀手行为的,死马当活马医吧,有时候旁观者的角度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二队这个案子你当课题研究去看看,没有收获也没关系,当然有收获最好。”
司辰心推诿不过只好应承下来,而后两人一起被赶出局长办公室,门口两人相对无言。
“那个,要不先去我办公室,把材料给你看看?”林煦局促地开口说道。
司辰心没回答盯着她脸上几道爪印,顾左右而言他:“林队,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去打针疫苗?”
“没事,只是被抓了几道,我们混迹一线这种程度都不能叫伤。”林煦打着哈哈掩饰自己莫名的不自然。
司辰心没有再劝,“你先回办公室吧,我一会过去。”
“我等你吧,怕你不好找。”林煦嘴比脑子快的接了这么一句。
司辰心收回还没迈出去的步子,定定地看向林煦:“那可是要很久呢?”
她瞧着司辰心漂亮的眸子笑嘻嘻道:“没事我等得。”
“。。。。。。”司辰心颇感无奈,只好坦言相告:“林队,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走一起。”
“额。。。”
“你先回去整理材料吧,我一会过来。”说完头也不回往612走。
林队长愣愣地风化在原地,江晚说的没错,她肯定是有意要绕着我走。
这确实是林煦想多了,司辰心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和半生不熟的人走一道,林煦连人话里的拒绝都没听出来,情商是真的低到洼地,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