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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板上钉钉（第3页）

整齐划一的步履声响起，所有官吏和衙役纷纷上前，拦住七皇子的去路。

七皇子看着这帮人决绝的眼神和握在刀柄上的手，焦灼的心绪终于爆炸，“你们都是什么东西？！赶拦我皇子的路？”

万千站在他身后，声音平静地问：“皇子这是要去鸿胪寺滋事？”

七皇子猛然回头，眼神凶狠，似乎是想把万千吃了。

万千继续说：“我是大理寺的人，职责所在便是维护京城的安宁，防止任何冲突的发生。若您坚持要硬闯，那我也只能履行我的职责，将您拦阻于此。”

七皇子快步走过去，恨不得马上就把万千撕碎，可周围元泰人实在太多，璃国使团根本无力抗衡。

没一会儿，他便首先妥协，“好，我不出去。我让你传一封密信给钟迁，这总行吧？”

“可以，”万千点头道。

七皇子很快便让人将笔墨取来，在院中开始书写。

万千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沉着。她也未曾料到七皇子竟会自愿提出书信一事，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她不少口舌。

随着笔尖在纸面挥洒，万千渐渐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辨认出七皇子笔下那些潦草的璃国文字。

回忆起来，这还要归功于她的鸿胪寺卿父亲，在幼年时期，父亲便开始教授她璃国文字。

待七皇子写完之时，万千仔细看了一遍，内容无非就是“威逼利诱”的具象化，甚至包含对钟迁暴露他罪行之事的激烈谩骂。

他命小厮取来融化好的蜡和印章，当着万千的面，在信封封口处按下一个蜡封戳。

“这个戳印乃璃国皇室专用，”七皇子将信封递给万千，“若是有人敢擅自打开，就意味着窥探皇家隐私。姑娘，你也不想两国再起争端吧？”

万千接过信封，心想：这哥们儿倒是难得聪明一次。

“是，在下明白。如此，我马上出发。”万千躬身告辞。

待从鸿胪寺别院撤离，万千便遣散了元泰的衙役和官吏，与卫子衿同行。

卫子衿担忧地问：“姐，咱真把信送去鸿胪寺啊？”

“怎么可能？”

卫子衿疑惑的语气中夹杂着害怕，“七皇子提到，信封上的蜡戳是璃国皇室专用的标志，截取这封信已属不当之举，若我们再擅自拆封，璃国皇室不会善罢甘休吧？”

“谁说我要打开信了？”万千举起信封，笑说：“不到必要之时，这封信不用打开。这封信的功效不过是让璃国以后想拿此事做文章时，心里有忌惮。此外，这封信还能给受害者、这个案子一个结果，一个明确的结果。”

“原来如此……”卫子衿沉吟片刻，恍然大悟，“这么看来，这案件确实算是了结了。现在想想，虽然受害者不幸丧命，但至少我们边境的许多百姓生活会因此得到改善，也算是有所值了。”

万千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不要有这种旁观者的想法，如果不能代入凶手或者受害者视角，你会错过很多细节。并且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同等重要，并无孰轻孰重之分。不该有人在非自愿情况下，为集体牺牲。”

她温声道：“就像，你我都不愿意成为这个案件中的受害者。若有一天，我们落到和他一样的凄苦境地，绝对说不出＇有所值＇这三个字。”

见万千面色严肃，卫子衿紧张起来，“姐，我，你说得对，是我欠考虑。”

万千并无刁难之意，终究只是轻拍了一下她的臂膀，微笑着说：“咱们都是大理寺的临时差役，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没事的，走吧。”

到了大理寺，万千便将刚才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宴云霆。

她说到尾声，院中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天子有命，请大理寺诸位跪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