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便是众人可以随意狩猎的时候。江书婠作为摄政王妃需要陪同太后。当江书婠来到太后的营帐时,在场的人还不多。太后看了一眼江书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当初对裴鹤安恨之入骨,不想他竟然会救自己。在看见江书婠打算行礼时,便抬手道:“摄政王妃不必多礼,坐吧。”江书婠的睫羽轻轻一动:“多谢太后娘娘。”等她坐下后,才抬眸看向太后,如今的太后两鬓隐隐透露着银丝,原本保养得当的脸上,此刻也带着虚弱和衰老。她瘦弱的身体,早已经撑不起那身带有凤来仪的宫袍。太后也感受到了江书婠的目光,可是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同她对视,生怕被江书婠看出来如今她的狼狈。“镇亲王妃到~”随着太监的声音传来,原本神色淡漠的太后,眉眼瞬间变得凌厉。江书婠将自己的眼神挪开。镇亲王妃走进来后,先是恭敬的行礼:“妾身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安。”太后低头看着镇亲王妃,久久不说话。已经来的几位夫人低下头假装自己看不到面前的事。一直等又来了几位夫人后,太后才缓缓开口:“镇亲王妃怎么还跪着啊,快起来吧,若是叫镇亲王知道了。”“还不更想要了哀家的命呐。”太后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浓浓的讥讽。镇亲王妃嘴唇动了动,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椅子前坐下。“王爷不敢。”她声音平静。她的话只得到了太后的一声嗤笑。不过幸好太后也没有再说别的。陆陆续续的,营帐内都坐满了人。太后看着下面表面都对自己一脸恭顺的夫人们,心中不断的涌出寒意。自己当初被困囿于后宫时,从未有人想着来拜见一番自己。倘若有一个人来拜见自己,都不会让她被囚禁这么久……江书婠一直想着裴鹤安答应自己要陪着自己去西边的小树林玩,心思都不在这里。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冷声开口:“当初云安郡主跟随哀家去皇庙,实在是贴心。”“如今哀家身子不好,便让她再入宫侍疾吧。”她的话让镇亲王妃的心里涌出一股寒意。她交叠的双手紧紧的捏着,眼中带着不甘。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不能忤逆太后。这几日本就传言王爷暗害太后,今日若是她当众忤逆太后,便真要坐实那些言论来了。可是……若是真的将云安送进宫,定然是要被太后报复的。在镇亲王妃久久没有回应的时候,太后忽然啪的一声将面前的点心挥在地上:“镇亲王妃,你这是何意!”镇亲王妃忙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息怒。”她的脸上满是慌张,在低头的一瞬间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忠勤伯夫人,随即道:“不是妾身故意惹怒太后,只是……”“云安已经定亲,年后便要出阁……”镇亲王妃的话,让众人一愣。她们也不曾听说云安郡主定亲的消息啊!前几日镇亲王妃不还在给云安郡主相看婚事吗?此时,忠勤伯夫人忙跟着跪在地上:“回太后娘娘,云安郡主已经同我家世子定亲,原本想着等狩猎结束后,同太后求一道赐婚圣旨,求些福气,所以才没有将消息透露出来。”忠勤伯夫人低头一口气的讲话说了出来。她这么说,让太后反而不知道怎么继续发脾气了。若只有镇亲王府,那她对其发难也只会让人觉得镇亲王确实有谋害自己。可是如今扯出来了忠勤伯府,她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了。忠勤伯府底蕴深厚,如今的自己不宜将其得罪。想到这些,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随后慵懒道:“听说云宁郡主同云安郡主相差不大,既然云安郡主要待嫁,那便让云宁郡主入宫吧。”听到她这么说,镇亲王妃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云安入宫,自然也舍不得云宁入宫。作为镇亲王府的郡主,只要入宫,定然会受到太后的磋磨。她宝贝般养大的女儿,怎么能看着她受折磨。“怎么?难不成云宁郡主也有了亲事?明年也要嫁人了?”太后嘲讽出声,眼中尽是不屑。镇亲王妃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内心在挣扎着,若是她说云宁没有亲事,必然要入宫替云安受苦,这对云宁不公平。但若是说云宁有亲事,她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家,更何况她不能确保对方也会同忠勤伯夫人一样帮着自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江书婠忽然道:“前几日我还想要不要厚着脸皮上门替我大哥同云宁郡主求亲事。”她说完后,看了镇亲王妃一眼,随后看向太后:“难得今日提起来了,也不知道镇亲王妃愿不愿意将云宁郡主下嫁?”镇亲王妃脑子里快速的想着江书婠的大哥。她似乎对他有一点印象。太后看了一眼江书婠,知道她这是在为镇亲王妃开口,她心里虽然不悦,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在镇亲王妃思索之际,一直跪在她旁边的忠勤伯夫人忙地上提醒:“那孩子我知道,不错的。”“同江家人不一样!”她刚说完第一句,看了一下江书婠,想起来江家的名声后,快速补充。镇亲王妃听见她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些。她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知道今日江书婠肯开口,便是最好的情势了。于是她点点头:“摄政王妃的哥哥,自然是挑不出错的。”听她这么说,江书婠笑了笑,脸上多了几分真心。“既然太后也在,不知能否由太后赐婚,成全一番姻缘?”江书婠笑眯眯的看着太后,好似十分真心。太后忍不住勾唇冷笑,果然是摄政王妃,还是这般口齿伶俐。一旦自己赐婚,往后不仅不能为难云宁,反而还要十分看重她,赏赐更是少不了。“既然摄政王妃这么说了,那哀家便再牵一牵线吧。”这话太后说得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姣色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