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饿了,迫不及待从山尖顶上拿下一颗星星放进嘴里吃下。
星星竟然是甜丝丝的,更让他惊讶的是,空出的那个地方又冒出一颗同样的星星来。
谢昭君迷了眼,摘下一颗又一颗,又出现了好多好多星星,怎么吃也吃不完。
他吃啊吃啊,好像带着特殊的执念,要将那破碎的光揉进身体里,不知不觉间泪水淌了满脸。
这样,他的人生就不会那样灰暗了吧。
谢昭君从梦中醒来,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好了,可能是那个美梦的影响,这一觉格外地沉。
他捂着额头,头脑尚有些发昏,昨天晚上他好像是晕了过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躺着。
现在胃里灼烧般的痛感已经消失了,也不感觉饿了,可能是饿得太久已经习惯了,所以不痛了。
他想起了那个梦,明知道是假的,可眸光却还是不自觉地投向旁边的小桌上,看清那小桌上空无一物之时,他眸光微黯。
垂下头,他唇边溢出一丝虚弱的气音,乌眸中是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自嘲。
不过是梦而已。
他又怎么能当真呢?
头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谢昭君神情一僵,这才感受到头顶的重量。
他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摘下头顶那个轻巧而粗粝的东西。
一个幼稚得可爱的东西映入眼帘,此刻正躺在他手中,做工有些粗糙的表面镶着塑料的碎钻,在阳光下正反射着细弱的光。
草莓发卡?
谢昭君今天觉得还不够,总有什么尚未发泄。
不过,能够被情绪轻易操纵的该叫做野兽,他作为智商开化的人类,早早就学会了什么是点到即止。
谢昭君拿着重剑下场,简单地冲了一个澡。
换完衣服坐在休息区,他习惯性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杨牧川知道他的生活轨迹有多无趣,要谈事就主动找了过来。
“今天不去接你弟啊?”杨牧川搭话。
谢昭君在看海外的宏观研究,美联储的目标框架永远是热议话题,包括他也需要提防其中影响,实时判断通胀进度。
同事在耳边讲话,他没有从报告中移开眼:“生活助理去暂时当哥了。”
“哦,你正好也在看这篇研究?”杨牧川说:“你觉得短期能不能降息?”
谢昭君说:“可以,毕竟傻的人还有很多,但你去图这么一点利润,不如早点放弃你那新能源。”
杨牧川:“……”
他不再与谢昭君交流投资心得,转而道:“董事长下个月回来,债券那边准备狠狠参你一本。”
“想把我拉下去的人太多了,参我估计要排队半个月。”谢昭君不以为意地笑了下。
能坐他这个位置的人少之又少,且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他在公司有不可替代性,任凭别人如何牙痒都没办法取代。
如果要从主观角度说,那谢昭君也无所谓别人的看法。
他有些抱歉:“难得见董事长一面,不如说点有意义的话,大家可以讨论讨论,上次是哪边的人在吃外包回扣,被我连人带公司当场解约了。”
杨牧川哈哈大笑:“我靠,那债券的要和你同归于尽。”
谢昭君扯起嘴角:“他们要死自己死,我被指定了要负责投资人大会,下个月还有得忙。”
杨牧川问:“前期材料给蒲音了,你们签的保密合同谁把关?”
谢昭君说:“两边法务部都看过。”
杨牧川道:“蒲音挺正规啊,比上家好多了,我看周柯也蛮会做业务……话说你还记得裴京郁么?”
谢昭君起身正准备走了,听到最后这个名字,不动声色地望向合伙人。
“他怎么了?”
“哦,有人费劲找到我,不想让这个单子给裴京郁。”杨牧川解释,“我说这个东西我可做不了主,全得看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