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怪物并没有听她的话。
随着?这么一扑倒、一站立,弗兰肯斯坦的兜帽随重力落下。他璀璨的金发垂落在肩头,在浓密的发丝之间,怪物抬起双眼。
极浅的瞳仁冷如冰川,第一次他枉顾任慈意愿,朝着?枪手的方向迈开步子。
该死?!
任慈顿觉不好?。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帮手,不能放任弗兰肯斯坦独自一人追上去。但是她也不能把?身下这个家伙放走,任慈进退两难。
关键时刻,她反应飞快。
本来“没收”鲍勃偷来的怀表,是为?了威胁他与自己同行,准备在关键时刻报信。
没想到还真让任慈找到了用上的机会。
她把?怀表往男人的裤兜里一塞,故意装作没了力气松手。
对方趁机抓住了机会,一把?将任慈掀翻在地,连滚带爬跑出巷子。
任慈紧跟而上,见他已经步入大街,当场大喊。
“前面的几位老爷!”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拎着?手杖、西装革履的几位绅士,慢吞吞走着?,还没来得及离开集市。
任慈这么一喊,他们纷纷回头。
她指着?狂奔不止的男人:“他偷走了你的怀表!”
静默片刻之后,集市的街头顿时骚乱起来。
“抓小偷!”
“快,前面那个,按住他!”
“我的怀表——谁抓住小偷,我给他两个便士!”
鲍勃:“……”
怀表还能这么用吗!鲍勃惊呆了。
没功夫让他发愣了,任慈拍了拍鲍勃的肩膀:“去,跟上那个袭击者,看看他一会被扭送到哪个警局。”
鲍勃:“那、那女士你呢?”
当然是去追弗兰肯斯坦了。
任慈转头之前还不忘记叮嘱:“拿好?我的篮子!”天大地大,晚上的鱼汤最大。
她头也不回,再次扎进巷子深处。
幸而巷子的另外一头没那么热闹。
巷尾连接河边,冗长的小路逼仄寂静。道?路虽曲折,但岔路很?少。
任慈一路跟过去,从集市走到了河边。
在一处堆着?垃圾的角落,她终于看到了人影。
本应腐臭冲天,而任慈屏住呼吸,却不是因为?垃圾,而是因为?那浓郁的血腥气息。
她停了下来。
“弗兰肯斯坦。”任慈低声喊出怪物的名?字,“你在干什么?”
角落的弗兰肯斯坦转过身来。
几乎是与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场景。
比起人类,他的姿态更像是动物,以蹲踞的姿态停在角落中。当他转过头时,满身满脸的血污让任慈不由得绷紧了神情。
殷红血迹染透了他的长发和?皮肤,连衣襟和?衣袖上都?是。而他的手掌内,还捧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模糊肉块。
只是这一次,迎上任慈的视线,那双浅蓝眼睛中浮现出几分笑意。
纯粹、天真的欣喜爬上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