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蹙了蹙眉:“那面镜子给我看看。”
程瀚麟不明就里,不过还是乖乖地摘下了铜镜。
这铜镜上的文字也是鸟篆书。
梁夜端详了一番,对程瀚麟道:“你没发现铜镜背后的文字是反的么?”
程瀚麟大骇,拿过铜镜细细查看,口中喃喃:“难怪,难怪……不但文字是反的,先天八卦的顺序也反了。还有这里……”
他指着四方的模糊图案,神色越来越惊恐:“原本我还以为这些只是寻常神兽,只是因镜子古旧磨损而显得有些怪异罢了,眼下细细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顿了顿:“其余几个我认不出,但这个龙虎足、蟒眉蛟目,这是小虞山鬼母啊!”
“这镜子根本不是什么辟邪镜,分明是招邪镜!”
他越说越害怕,恨不得把手里的铜镜扔出去,仿佛那是块烧红的烙铁。
海潮有些好奇,从他手上拿过铜镜:“让我戴戴看。”
“海潮妹妹不……”
不等程瀚麟把话说完,海潮已经把铜镜挂在了脖子上。
她左看看,右看看,半晌道:“看不见什么嘛。”
梁夜:“这是程公子的法器,应当认主,对别人而言只是块普通镜子。”
程瀚麟欲哭无泪:“这算哪门子法器……”
“怎么不算,”海潮道,“你只要挂上镜子走一圈就知道鬼怪在不在,多方便!”
程瀚麟哭丧着脸:“海潮妹妹好狠的心!再方便两次,在下也成鬼了。”
海潮想起方才的情形也是心有余悸,点点头:“别说你,再来两回我们也遭不住。你不知道,刚才你的力气大得像牛一样,我们两个人都拦不住你……”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自己早已和梁夜划清界限,怎么又不自觉地和他“我们”起来了,一抬眼,刚好对上他明亮的双眼。
她懊恼自己这记吃不记打的性子,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
梁夜向程瀚麟道:“这面镜子只能用在关键时,平日收藏妥当。你体质有异,随身备些清心祛邪的丹药。”
他顿了顿:“有一件事,要托你去办。”
程翰麟坐起身:“有什么我能做的,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子明尽管吩咐!”
梁夜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海潮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瀚麟道:“子明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妥。”
海潮有些放心不下他:“我陪你一起。”
梁夜道:“海潮与我一起走。”
“凭什么?”海潮不服气。
程瀚麟立刻道:“子明的伤还未愈,海潮妹妹武艺高强,正好可以照应一二。”
海潮一挑眉毛:“我乐意照应你和陆姊姊,别人可和我没干系。”
梁夜不见丝毫愠色,温和地解释道:“我无需照应,不过有事要劳烦你。”
海潮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没法发作,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院子,迎面遇见李管事。
“两位是要回房歇息?”李管事问,“要不要找个人给两位提灯照路?”
梁夜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