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惊,下意识往后退,手一抖,那托盘里的茶盅轻脆落地,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地上。
华阳郡主脸色一变,谭嬷嬷眼疾手快,抬起手对着那婢女就是一巴掌。
“作死的小蹄子,连个茶盘都托不住。”
顾青莞顺势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声震天。
一个修长的身影掀了帘子进来,把顾青莞往身后一拉,怒道:“你对青莞做了什么?”
华阳郡主掸了掸衣裳,起身笑道:“二爷来了,我在教她规矩,孩子大了,总这样下去也不好。以往是我疏忽了。”
顾松涛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这种小事就不劳烦郡主动手了。”
“二爷这叫什么话,怎么说我也是她母亲。”华阳郡主不甘示弱,上前一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顾松涛抵不住郡主凌厉的眼神,偏过头,跌软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再怎么教也教不会,你何苦费那个心。”
华阳郡主嘴角扯出一抹笑,道:“二爷天天往春华院跑,自然没有那个心。我是她的嫡母,费些心是应该的。”
“你……”
顾松涛一口气堵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
春华院是已逝钱氏的院子,钱氏死后,顾松涛以她的名字写了一副牌匾,以作记念。
“二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华阳郡主逼问道。
顾松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脸道:“以后不会了,孩子还小,就别折腾了。”
华阳郡主得意一笑,道:“来人,将春华院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二爷开门。”
顾松涛脸色大变,身子轻抖着,偏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华阳郡主高高抬起下巴,从男人身边抬头挺胸的走过去,将顾青莞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后背,眼神柔和道:“好孩子,回去吧,好好在院里呆着,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跟母亲说。”
打一巴掌赏一颗糖,顾青莞心思微动,反手将华阳郡主死死搂住,又蹦又跳道:“吃……吃……青莞……要好吃的!”
华阳郡主脸上闪过厌恶,做戏都做不下去,将顾青莞一把推开,反手挽住男人的胳膊。
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嗔笑道:“二爷,我刚刚得到消息,寿王来南边了。这么多皇子中,父皇最宠他,回头等他来了,我让他替你再往上爬一爬……”
顾青莞看着父亲像个傀儡一样被牵了进去,越发的傻笑起来,学着郡主的言语,呵呵道:“往上爬……往上爬……娘……我要往上爬!”
顾松涛身子明显一颤,呵斥道:“还不快扶小姐回院子!”
顾青莞脸色一顿,委屈的撅起了小嘴,眼泪盈在眼眶里,呆呆的看着父亲。
顾松涛眼中闪过不忍,却拂袖转身就走。
一抹微不可察的讥笑,自青莞唇边扬起。不过是一声“娘”,顾二爷就急了。看来,陈年往事经过五年的沉淀,像酒一样,越发弥久持香了。
午后,黄豆大的雨点霹雳啪拉砸了下来,瞬间暴雨倾盘。
顾青莞站在窗下,被风吹扬起发丝。
月娘轻手轻脚上前,道:“小姐,前面传来消息,郡主要将寿王接到府里住下。”
“老爷怎么说?”
“老爷自然一口应下,还请了南边最有名的戏班子替寿王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