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栀先前翻看好感度名单,钟亭月不过负两百,而褚云祁可是足足负九百九十九,说起来是钟亭月几倍有余。
前者见到秦栀便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后者却从始至终不言不语,在秦栀面前时,甚至可以说是卑躬屈膝。
他到底是隐藏了自己的恨意不为人知,还是真的没有恨秦栀?
系统似是知道秦栀的疑惑,赶忙解释道:“褚云祁被鞭打重伤时,宿主遣散了灵晔峰的杂役,不许人供他吃饭,无法动弹的那几日他硬撑了过去,后来便开始种菜自给自足了。”
看着眼前一个个萝卜坑,秦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宿主真是给她挖了好大的坑呐!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不论如何不能掉了气势,于是挑眉望着钟亭月手里提的食盒,道:“看来师妹的课业做得极好,身在商峰主门下,竟还能得空研究饮食,失敬。”
又拿商岚压她。
钟亭月气得牙痒痒,她真是恨极了扶桑山的规矩,就算她与秦栀是同辈,却还是要受制于峰主与学徒的身份,成了一峰主位便是立规之人,犹如鱼跃龙门。
“秦峰主好大的威风,怪不得当年弑师夺位……”钟亭月此刻怒意上头,有些口无遮拦,竟将扶桑山隐秘旧事脱口而出。
那一直是秦栀心头的一根刺,她瞬间瞪大了双眼,手染血腥之人一旦动怒多少会带着几分杀意,冷冽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头野兽,正悄悄磨牙吮血,叫人遍体生寒。
她抬眸望去,只是一眼便叫钟亭月腿软了几分。
“师妹,你说什么?”
“我,我……”
褚云祁上前一步,眼看便要跪下求情,秦栀真是烦极了他这举动,当即踢起石子砸了他膝盖,硬生生叫他站直身子。
“谁准你跪了,给我站一边去。”
秦栀瞪了褚云祁一眼,缓步到钟亭月面前,出于身高优势居高临下望着后者,半晌轻笑了一声,道:“不过看了你几眼便吓得小脸惨白,没这个胆量就别来招惹我,滚吧。”
“秦栀!”钟亭月脸颊颤抖,几乎便要拔剑相向。
可秦栀笑着按住她剑柄,又拿商岚压她:“如今这个时辰,商峰主该校验功课了吧,不回去吗?”
若真要动手她定是打不过钟亭月的,借势压人又如何,逞口舌之快又如何?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钟亭月愤愤望着秦栀,又看了眼褚云祁,可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沉思良久的模样,她一跺脚转身离去。
送走了钟亭月这尊大佛便该应付褚云祁了。
于他,秦栀终归是满心愧意,她讪讪地走近几步,道:“方才师尊不是有意凶你的,你莫要伤心。”
褚云祁一愣,如鸦羽般黑亮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喉结滚动,启唇道:“是徒儿之错。”
秦栀知道一时半会扭转不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于是上前揽过褚云祁的肩膀,将手里的萝卜递到他手边,道:“行了,晚上师尊给你露一手。”
“……”
当秦栀将褚云祁的小厨房墙壁熏黑时,他便知道秦栀终是没安好心。
“咳咳咳!……”秦栀一边咳嗽一边抹眼睛,“庖厨果然很是重要!明日师尊便下山去请,不,现在咳咳咳!——”
褚云祁将洗净的蔬菜端到灶台边,幽暗的眸子悄悄打量了秦栀一眼,她此时像个大花猫似的上蹿下跳,丝毫没有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更像个半大的孩子。
又在装吗?
他小心翼翼从秦栀手中接过铁钳,脑海里掠过后者从前用烙铁惩戒他的场景,早已愈合的伤口此刻似是又痛了起来。
他手臂微颤,竟将烧红的木炭抖落在了秦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