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擦着,突然看见了抽屉犄角旮旯里的黑笔,电光火石之间,易卜猛地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迅速从抽屉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刷刷刷地写起字来,“陈让”
刚写了两个字,突然他就萎了,“妈的,我写完他会打开笔记本看吗?”
不用想易卜都知道——几率小的惊人!
整个人嘴一瘪,扔下笔记本又抱起自己缩在座椅上,默默地看着陈让做东西。
对面的男人垂下眼帘,正专心致志地用手指甲削着木头,那指甲可真是削铁如泥,木屑刺啦刺啦地往下掉。
没一会儿,基本的造型就被陈让刻了出来。
易卜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那手就那么好使,有那么一双手还要什么刻刀啊。
他还没嘀咕完,就见对面的男人开始用牙咬起自己的手指来。
易卜看着男人超绝的啃咬动作,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吃了自己,结果咬了五六次,手指还是完好无损。
他明白了,原来是要弄出血来
可能是异形被迫缩进了身体的缘故,陈让不仅手劲变得特别大,身体各方面都跟加了buff一样,硬的他自己根本咬不破皮肤。
陈让一时有些沉默,抬起眼看着挡风玻璃前方的半截车头,眼里多了点东西。
易卜还没明白男人要干什么,只见下一秒,陈让猛地打开车门,把手伸了出去。
“啊,你干什么!”易卜惊声尖叫出来,妈的疯了吧,他觉得陈让一定是疯了。
果不其然,蓦然间寒光一闪,男人的手掌干净利落地被横空截断,血红色的组织面裸露在空中,跟后半截冷白的手臂形成了鲜明对比。
易卜颤巍巍放下了腿,震惊地看着陈让转过身来。
男人好像习惯了疼痛,只是沉沉地呼出了几口气,冷汗无声地自额角滚落了来,滴落在亚麻白的皮革上。
下一秒就立刻将手臂处断开的横截面往粗糙的木材上靠,血色逐渐浸染了浅红调的木材,不规则地在木材的表面上流动着。
易卜捏紧了手指,无声地看着男人粗糙的动作。
他不敢想象有多疼无形的冰冷痛意仿佛也袭上了易卜的手心,他倏地回过神松开了捏紧的手指。
这次意外,仿佛又让易卜以一个观察者的视角窥视了陈让的暗面,同一个空间里两人虽近在咫尺,但在某种程度上又离得很远,像是平行宇宙里永不相遇的相同星系。
如果要他选,他绝不会因为要弄什么劳什子血轻而易举地把手砍断,而眼前这个异类易卜一时有些失语,虽然说他肯定能恢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