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圣”德观吓得上不来气儿,晕得往地上栽,被那奴才掐阵人中才醒神,当头给对方一记拂尘:“糊涂东西,这等要紧事情也不早说!”
说罢连滚带爬往御书房赶。
那奴才委屈极了,看德观如遭狗撵的跑法,悄悄嘀咕:“这瞧着也不沉稳啊”
褚君陵全靠一口气吊到宫门口,周身浴血,身体差点被扎成筛子。
九五之尊沦得像个落魄乞丐,以至守门的侍卫一时没认出来,还当是哪个被仇家砍成重伤的冤种慌不择路,妄进宫求庇护,差点又给褚君陵戳上一枪。
“何人擅闯皇宫禁地,还不速速离开。”
即见君王抬首,满脸血渍冷睥过来,惊得一众侍卫跪地:“属下参见皇上!”
“扶朕下马。”
侍卫毕恭毕敬上前搀扶,褚君陵满身窟窿眼儿,血尽是靠内力止着,伤势甚重。
任侍卫再轻手轻脚,稍一牵扯免不得又是场折磨。
扶他的侍卫听得君王续续吸气,眉快拧成绳,唯恐受其发作,手发颠似的抽搐,抖得褚君陵胳膊伤处崩开,袖上血色又染深了点。
“……”
内力透支,血流多止不住,见那侍卫惊恐求饶,诘声“住口”,恐一身伤吓得周祁夜生噩梦,不敢直接回殿,改令侍卫就近找个歇处。
走前给众人都警了醒,不准将今夜之事漏出半点儿风声,路上仅遇到个值夜奴才,远见君王跪身回避。
夜里视弱,那奴才本没察出不对,坏就坏在君王身上血腥味浓,奴才好奇偷看了眼,差点吓尿裤子。
再被君王恫吓,听要将自己挖眼割舌,连连保证不敢多嘴,闻君王下令去喊德观,屁滚尿流往养心殿跑。
褚君陵心有旁虑,未准人去请太医,屏退奴才打暗语招来暗卫,草草止血包扎一番,脑沉重得紧。
想是事没交代,觉近昏迷,复命人取来暗卫堂中受刑惩时迫人清醒的禁药,服用两粒,头痛欲裂等德观来。
德观进门就见君王裸着龙体,周身仅穿一条带血的亵裤,满身都是刀扎的血缝。
腹部那道伤尤其深,隐约能见森森白骨,血沫混肉半凝不落地,惨不忍睹。
德观看这一眼,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差点儿又晕过去。
望着君王老泪纵横:“皇上出趟宫,怎么、、怎就遇上这等晦事。”
“哭什么,朕还没死呢!”本就哪哪儿都痛,瞧德观哭丧似的更是恼火,怒责他再哭得惨些,不晓得的还当是大褚国丧:“还不将衣物给朕。”
德观忙不迭递过,考虑到君王伤势严重不便穿戴,房里又没专门的侍衣奴才,体贴要帮圣上脱换亵裤,被褚君陵黑着脸拒绝。
披件外袍到身上,赶趁昏前将后续事宜交涉尽全,末让德观叮醒宫里知情的人嘴巴严些,莫传到前朝。
“这半月的早朝尽免,便说朕前阵操劳过甚损伤心脉,照医嘱需得静养半月。”
顺喊个能信的奴才去与贾钦通气儿,事先对好说辞,科考之事也嘱德观暂交翰林院打理,朝中官员有要紧事便写奏折呈进宫来,无事就少烦他。
“尤是今夜见过朕的奴才,震慑到位,若有哪个将这舌根嚼出嘴去,迁其家氏论处极刑。”
德观心下糊涂:“皇上不欲将事传到朝堂,是疑心那刺客就在朝中?”
不若此事势大才好,天子遭刺何其严重,直危及到社稷民生,不声张贼人哪晓得怕:“恕老奴多嘴,弑君为十恶首,罪不容诛,眼下不清那逆贼身份,举国彻查更为上策。”
那伙人今日未能杀得君王,定不会甘休:“多留贼子一日,于皇上便多一日后患。”
“朕自是晓得。”为防途中晕跌下马,强打精神撑了一路,撑不住转注意将刺客身份做了阵推敲,恍恍噩噩捋出不少头绪。
譬如自个是因何去的庙会,又是哪个给的提议,知情他今日去处的人,行刺的目的,诸多疑团,净指向一人。
也因这人身份特殊,叫褚君陵实在为难:“暗中先嘱人查着,等朕拿准主意再说。”
德观心更糊涂:怎么听圣上之意,是晓得那刺客身份,甚至有意包庇?
试想这天下敢将君王刺成筛子,反受君王豁命相护,眼下有这本事的
德观大惊:“刺客可是周公子派去的?”
“他没那胆子。”
前世周祁恢复记忆恨极了他,最狠的报复也就是让自己身死异乡,罚他悔恨终身。
周祁舍不得杀他,他那娘亲可就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