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洛拍拍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平白无故起了逗弄苏深的心思。难道是被烦得太久,闹出毛病了?不然,人不该,起码不能够干出觉得千年厉鬼可爱这种事。等这次的任务结束就出去玩儿吧,爬爬山,散散心,报个旅游团也行,至于苏深,就关到锁灵盒里,放进背包底下,眼不见心不烦,全当这糟心玩意儿不存在。嘴巴里的甜味不一会儿就消散了,苏深吧唧着嘴巴,舔了舔后槽牙,开始感觉无聊起来。“陈小洛。”她转过脸,眼巴巴地望着她。陈小洛面露警惕:“干嘛?”“想玩斗地主。”被习惯性拒绝:“不行。”“可是好无聊啊。”“你自己不玩了的,不给你玩了。”“可是”陈小洛道:“想玩自己攒钱买,只要你管住嘴不吃不喝,一年半就行了。”苏深倒吸一口冷气:“人言否?”平板玩不成,苏深百无聊赖,转头对看玻璃墙那的飞机跑道发呆。那边时不时有出发飞机跑成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速度,然后向着蓝天展翅高飞。很神奇。第一次见的时候苏深整只鬼都被惊呆了,现在见得多了,倒是入乡随俗,生出些本应如此的莫名自豪感。陈小洛刷着手机,突然感觉肩膀一重。她回过头,发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脑袋顶上编着可爱的小辫子,末尾用一根白玉云纹簪子固定在脑后,服服帖帖的,和本人咋咋呼呼的性子大相径庭。几乎是抬眼的瞬间,陈小洛大脑就自动对眼前的情况进行了分析:苏深睡着了。她垂下眼睫,伸出左手抵住苏深的脑袋,自己的光滑的金属座椅上平移,从这个作为移到另一个作为上,连移两个,确定距离够了苏深上半身的长度,手才慢慢往下放。苏深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躺在坚硬的座椅上。好在苏深是个不在意床垫舒适度的鬼,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干脆将腿也搁上来,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脑袋顶着陈小洛的大腿,继续睡了过去。陈小洛看了她一会儿,悄悄挪动屁股,企图让自己和苏深不再有肢体接触。苏深追梦中皱了下眉,可能觉得自己脑袋上空荡荡的不舒服,跟着往上蹿,又一次顶上陈小洛的大腿。陈小洛继续挪。一连三次,苏深终于睁开了眼睛,满脸不耐烦:“消停点不行,你多动症啊!”陈小洛:“”在?所以为什么非得靠着我?苏深这一觉睡得很熟,飞机都是迷迷糊糊上去的,陈小洛给她领到位子上安顿好,自己站在旁边放行李,姿势原因,苏深一抬头就看到她绷直的腰腹,线条柔美,曲线匀称,兴许是衣物太过宽大,显得里面藏着的腰肢更加盈盈不堪一握。苏深愣愣地看了两秒,一下子清醒了。敏锐的感官察觉到浓烈视线,陈小洛低下头,和苏深视线相撞,发觉对方醒了,她挑眉道:“哟,我们的睡美人舍得醒了?”阴阳怪气,特别陈小洛风格。苏深进去里面的位置,白她一眼,懒得搭理。飞机一小时后落地,陈小洛拽着苏深一步不停,径直离开机场,为了给不让苏深腾出手撒欢,又看上机场什么吃的,干脆把行李包给苏深拎着。吉川市是个三线城市,而他们的目的地玛无村,则是在玛无县的一个十八线小县城,比较偏僻,就算从吉川去玛无,一天也只有两趟班车。陈小洛卡着时间过来,事先在玛无县订的酒店,下飞机后必须马不停蹄去赶车。结果跑得太急,路过拐角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个黑不溜秋戴帽子的人,眼看就要撞上,千钧一发之际,陈小洛松开苏深的手,自己侧身一躲,苏深拖着行李,躲避不及,被狠狠撞到地上。“啊呀!”“我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嘶”陈小洛后脑勺传来钝痛。“谁啊!”苏深揉着后脑勺,怒视撞到自己的人。那男人帽子被撞到一边,他起身的同时一个劲儿道歉,顾不上捡帽子,立刻来扶苏深。陈小洛这才看清这人的长相,年龄不是跟大,是个方脸,浓眉大眼,一副憨厚之像。苏深道:“投胎也没有你这么急的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没看路,撞疼没有,要不要去医院”这男人说到一半,突然脸色大变,眼神变得锐利,竖起眉毛,一把拧住苏深的胳膊,将她摁在地上,呵斥道:“大胆!”苏深脸黑如锅底,彻底生气了:“喂,你想死吧。”陈小洛一看这架势,连忙拉架:“你误会了,别抓她。”推搡间,她看见男人后脖子处露出半截纹身,和他们陈家老宅门楣上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