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上崔妗那双杏眸,眉峰轻拧。
自她入崔家开始,崔妗就对她横看鼻子不是眼,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神情?
谢仪眉心深动:“倒也不必。”
“姑娘应该知道,您于奴婢是灭口之仇,之所以只是轻轻放下,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姓崔。”
崔妗又想到了那种十指连心的痛。
谢仪管那叫做不追究?
也是,想到李既欢方才的惨象,她觉得谢仪待她多少还有几分仁慈。
“今日陪姑娘入宫,是因公子下令保您平安。您万万不需要有任何自作多情。”
闻语,崔妗扫过谢仪一如既往地平静冷淡,咬着牙道:“我就知道你是块不近人情的木头!”
“你也只对我兄长的事,才会真正上心……但是谢仪,我告诫你,我母亲是绝不会允许兄长与你之间有任何瓜葛的,她只在乎崔家名誉,从这次她让我入宫的事就可见一斑。”
崔妗将自己的眼眶都说红了:“你别聪明一世,落到最后,讨得比谁都更凄惨的下场!”
谢仪觉得,这样的崔妗才看着顺眼。
她正准备开口时,又有一道沉冽音调飘入耳畔。
“谢姑姑,本王有事想请你单独一叙!”
谢仪心头一惊。
那头花园中,两个女人还因为梁王而闹得不可开交,他竟然转身就追上了她?
她没那个精力去承担顾明月的炮仗脾气。
更不敢保证,方才她和崔妗的对话,梁王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迎上那双难测眼眸,谢仪的脑海中所映出得是另一双琥珀色瞳孔,她膝盖微弯。
“宴席马上开始,奴婢要陪着姑娘回席。”
“殿下有什么事,且听之后。”
谢仪只是随口敷衍,梁王却根本容不下她的拒绝,气场早已寒到极致:“那就让妗表妹自己先回去。”
“姑姑,事关母妃,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崔贵妃和谢家人,是能够拿捏谢仪的唯二软肋。
她拒绝不了,只能与崔妗交换眼神,让对方在不远处等候。
一定距离下,梁王彻底撕破了仅剩的唯一伪装。
“崔妗说你只有在有关崔简之的事上,才会上心?”
“你和崔简之,是什么关系?”
“谢仪,我说过让你等我!”
连声诘问让谢仪蓦然抬眼。
她撞进了梁王那双猩红的瞳孔,只觉莫名:“奴婢如今身处崔家,自然是要一心向主。”
“不过,无论奴婢和我家公子是何关系,似乎都与殿下您说不到一处?”
谢仪和梁王可从来没有过任何见不得人的往事。
如果有。
也只是被强迫者曾抵力反抗!
谢仪半是警告半是后退:“姑娘还在那头等着奴婢,不知殿下所说要事是否能够尽快告知?奴婢奉夫人之命入宫陪伴姑娘,若离身久了,恐回家后会遭怪罪。”
她抿着唇角的模样深入梁王眼帘,如癫如狂。
“若本王说,是崔家害了母妃?”
“姑姑,你是母妃的身边人,按理说……跟在本王身边才合情合理,等到宫宴结束,我会亲去崔家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