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云萝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宫内,东郭月闻讯,气得在自己宫中摔盆砸碗。
“皇后娘娘,您可要保重凤体啊。纵使她有了身孕,也终究越不过您腹中嫡子。”菱湘双手稳稳地扶住她颤抖的身躯,不停的宽慰着。
“老天怎么如此优待她,陛下的宠爱、子嗣,她都有。如今,她有了孩子,那我的孩儿将来在这宫中,又该如何自处,地位何在?”东郭月的话语中满是酸楚与不甘。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这皇贵妃若诞下的是位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怕你我的孩子都得靠边站了。”纪盈清脆的嗓音至门口传来,话毕,人也进了室内。
东郭月眼角微斜,轻轻一翻白眼,口中哼出一声略带嘲讽的冷意:“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与她交好吗?怎么?听说她有了孩子,你也开始坐不住了?”
纪盈屈膝行了一礼:“不瞒皇后娘娘,臣妾心中对她确有感激之情,因她替臣妾要回了辰儿。然而,臣妾万不曾料到,她竟以此为阶,爬上了陛下的龙榻。且,她与昔日刺客之间,竟有着不可告人的私情。臣妾身边的巧珠,无意撞破了这桩丑闻,她竟狠下心肠,将巧珠残忍杀害。”
“你说什么?那刺客,竟是她的……奸夫?”东郭月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
“是啊!臣妾甚至怀疑,她腹中所怀,是否真的是陛下的骨肉。”纪盈饶有兴致的说着,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东郭月疑惑的摇着头:“我不信,这世间有哪个男子,能容忍心爱之人与他人有丝毫瓜葛。我虽讨厌她,却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否则,陛下岂会饶了她。”
纪盈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淡淡道:“皇后娘娘,您别忘了,当初她伤了陛下,非但未受责罚,反而晋封为皇贵妃,此等恩宠,足见陛下对她情深。再者,昔日娘娘在陛下跟前,揭发她于南国私定终身之事,最终不也是不了了之吗?这其中缘由,娘娘心中想必也是明白的。”
东郭月轻蔑地斜睨着她,不屑道:你既知道,那说这些又有何用?”
“臣妾只是想提醒皇后娘娘多做打算”,她朝身旁侍立的宫女微微颔首,宫女心领神会,上前半步,双手恭谨地捧上一篮散发着浓郁气味的药材。
东郭月不禁蹙眉,以帕轻掩口鼻,问道:“此乃何物?”
纪盈从容地从篮中拈起一块药材,轻轻咬下,细细咀嚼:“臣妾听闻,皇贵妃的胎气似有不宁,正依赖这安胎之药调养。然而,药材司已所剩无几,加之新春方过,采购新药亦需时日。臣妾唯恐皇后娘娘若有所需,所以特意备了些,给您送来。”
东郭月才她吃下,这才放心的嘱咐菱湘收下。纪盈秀眉微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仿佛办成了一件大事,“那臣妾便先行告退,望皇后娘娘凤体康健,万福金安。”
见她离开,东郭月吩咐菱湘:“你且去将那些保胎药,尽数给本宫取来。”
菱湘有些犹豫:“娘娘,此举只怕不妥。皇贵妃此刻也正需此药,若全数取来瑶凤宫,万一皇贵妃因此药短缺,腹中龙嗣有个万一,陛下怪罪下来,只怕……”
东郭月眸光微闪,略作沉思:“那便给她留下几日分量,若这几日过后,寻不到新药,那便与本宫无关了。”
慕临珩泡在药浴里,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愁绪,一旁,白哲子比划着手指。他的小徒弟替他传递,“陛下,听闻皇贵妃娘娘已有两月身孕,恭喜陛下了。”
“何喜之有?阿萝心脉受损,庄修断言,此胎若强行保留,只怕母子皆难逃一劫。”
白哲子一顿,随即爽朗一笑,继续比划着。小徒弟连忙译出:“陛下莫急,草民不才,却有一法,或可助皇贵妃娘娘与腹中胎儿安然度过此劫,直至瓜熟蒂落,母子平安。”
慕临珩闻此一言,精神陡然一振,眸子里闪着希望的光:“此言属实?连庄修都束手无策啊。”
“庄大人虽医术高超,却也未能治得陛下的顽疾,庄大人行的是正道,自然不屑于这些偏门之道。陛下请安心,草民定会保住皇贵妃此胎,但……仅此一胎。”
“路大人,奴婢来拿皇贵妃娘娘的安胎药。”小思轻声喊道
“是小思姑娘啊,路大人去给吴昭容宫中给四公主请脉了。皇贵妃的安胎药尚缺三味,还需姑娘稍候片刻。”
小思等了一刻也不见有人拿药来,“怎的如此之久,娘娘的药还未筹备妥当吗?”
“小思,你怎么还在这”路同斌的声音至门口响起。
“大人,奴婢今日尚未取得娘娘的安胎药,这药材司的人拖延许久,始终不肯将药材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