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怕无崇没懂,补充一句:“穆家当时出事时,这个府邸死了几十个人,后来因为穆家的功绩,虽然这里阴森鬼气弥漫,他们并未寻道士和尚来捉鬼。”死了这么多人,还都是横死,这里怨气极重,阴气盛,最易招致鬼祟。长此以往,这里也就形成了一块天然的阴地。而穆家那个婢女怀的孩子几个月后降生时,这里很可能就已经是阴地,而在这里出生的婴孩,若是再占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加上这处阴地,可不就是六阴女?无崇立刻就懂了,表情凝重,嗯了声。叶清砚松口气,懂就行,随后想起什么:“空吁师父呢?”无崇表情有一瞬间的改变,睨了叶清砚一眼,微偏头:“化缘去了。”叶清砚:“不是说不用吗?”无崇:“师兄说怕你生意不好开张,他去离客栈远一些的地方去化缘了。”叶清砚哭笑不得:“开张了,瞧瞧?”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够咱们至少这一路来回花销都够。”无崇挑眉,大概没想到不过半日的功夫就赚这么多。大概是无崇的目光太过专注,叶清砚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幼稚,重新塞回怀中:“你觉得那人会是谁?”这宅子阴气这么重,平时很少有人会过来,除了那个疯了的婢女,以及出世后没人见过的孩子,长到如今,十几年也有十来岁了。“对了,穆家出事距今多久了?”叶清砚发现自己没问过这个,出声询问身后的假道士。假道士立刻狗腿回答:“十八年了,我记得可清楚了,我就是那一年出生的,所以记得很清楚。”叶清砚一愣:十八年?这不是异姓王立功的年份吗?假道士叹息一声:“那一年大家伙过得都不太好,因为打仗,加上这边离边境近,时不时有响马出现打家劫舍,乱哄哄的。穆家当年又是漠玉镇有名的富户,所以那时候都觉得是响马干的,毕竟当时穆家府里的银子金银珠宝都没了。”也就是商铺是死物拿不走,后来卖掉捐给了朝廷。叶清砚听完解释,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很快收敛心神,注意着四周。如果真的是那对母女,想要寻到她们也简单,他们在这里活了十几年,怎么着都会留下痕迹。无崇不知从哪里寻到一个破烂的灯笼,好在里头的蜡烛还在,用火折子一点燃,将四周方寸的地方照得亮亮的。借着这光,他们开始在宅子里寻找。没多久,就寻到一处荒废的祠堂。虽然荒废,门倒是好的,四周也打理的相对干净些,此刻房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动静。叶清砚与无崇对视一眼,无崇护在他身侧,叶清砚抬手敲敲门:“有人在吗?贫道来贵地是想见一见穆姑娘。”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动静。叶清砚也头疼了,里面到底是姑娘家,他们也不好硬闯,只能叹息一声,不行就明日寻一下族长,带着族长过来吧。就在叶清砚打算离开时,身后突然有影子一晃,无崇只来得及让他站在这里不要走动,就迅速飞掠追了上去。叶清砚只是一回头,无崇的身影也不见了。假道士吓得也蹭过来,躲在叶清砚身旁,可等瞧清楚那个和尚的身后,激动万分:“好、好厉害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无崇这次动作很快,没有分神去救叶清砚,他不多时就用一段白色的绸带缠绕来人很多圈,并未碰触到就这么带了回来。一身白,衣袂裙摆很长,尤其是袖子几乎要拖到地上,头上脸上都是一片白,遮挡的眉眼严严实实的,若不是是女子的襦裙,还真的不辨男女。无崇就是用对方过长的袖子将她自己给缠住的,到了近前,立刻把拽着绸缎松开,重新走到叶清砚身边:“这就是推你们下去的人。”叶清砚虽然来的路上有猜测,可真的见到对方,还是愣了愣,回过神,朝对方微微颌首:“贫道与无崇大师并无恶意,此次前来原本是因着这位道友之前拿了主顾的银钱替这些年给你们送饭的老婆婆超度。不过,穆姑娘为何要害我等性命?”女子本来因为无崇松手正打算挣脱,闻言动作只是一顿,又很快继续给自己松开。无崇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直接走到不远处,一拳头就砸断了一棵腰粗的树。在场另外三个人都愣在当场:“…………”尤其是女子,更是一抖,突然觉得刚刚对方只是用自己的绸缎将她缠住,已经是客气十足。大概是震慑起了作用,女子云袖解开后也没跑,只是垂着眼,开了口,声音婉转清泠,格外的好听:“我以为你们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