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李周这一嗓子喊得咆哮如雷、睚眦尽裂,但他顾不得找薛万彻报仇,只把碧萝抱在怀里,发了疯似地往一旁的密林之中跑去,尽管身后又袭来一波弓箭,射穿了他的小腿,但速度也是丝毫不减。
“丫头,丫头,别睡,坚持住!”
“丫头!千万别睡!”
狂奔在密林中的李周眼含热泪,叮嘱怀中满嘴是血的碧萝不要昏睡。
但碧萝那原本晶莹剔透、清澈照人的眼神却仍旧在快速暗淡,最后万分不舍地看向李周,无比温柔地说了一句“夫君”,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从成亲到现在,她第一次亲切称呼李周为夫君,不料想却是最后一次。
“敢问这位姑娘,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么?”
“我在找一个包袱,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花。”
……
“李大哥,什么叫恋爱?”
……
“李大哥,我只想给你洗一次衣服,就当是遂了我的心愿,好么?”
……
“出家人不打妄语!在这儿念念经种种茶,挺好。”
……
“因果就是这样,怨不得谁!”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姐姐好不好?你欺负她没有?”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
……
“李大哥,你的脸色为何这般差?半点血色都没有,到底哪儿不舒服?”
……
忆往昔,碧萝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李周仰天大哭:“老天爷,我知错了!求你让她活过来吧!我知错了……”
一年后,辽东城二十里外的一个偏僻小山村。村头这儿有一家汤饼铺子,生意不错,已然过了早饭时间,但铺子里的食客还是那么多。
几个伙计纷纷跟掌柜的抱怨,老这样儿得给我们涨工钱,人家隔壁都是过了饭点儿就下班儿,我们这倒好,一直忙到晌午,同样是半吊钱。
要问这掌柜的是谁啊?苏宝,瞥了几人一眼:“那你们就去隔壁!”
“这……”
“我包你们吃住怎么不说?赶紧干活去。”
几个伙计一听这话,耷拉着脑袋都干活去了。这时候从铺子外走进来一位:“三哥,你好歹给他们涨点儿,咱这铺子活儿确实累。”
这位又是谁啊?六子。
苏宝乐了:“老四,一碗汤饼五文钱,先不说咋养活那俩孩子,单说咱闺女这嫁妆,我问你,这钱得怎么涨?”
“二哥不说了么!他有办法,你把人都挤兑跑了往后也不是办法啊!”
“你快别提二哥了,又买茶树了吧?说多少回,这地方白扯,扔进去多少钱了?最可气的是咱闺女,非要跟着他一起鼓弄,还有庄洪,整天不务正业,也不烧蓬草,非要跟那帮乞丐眉来眼去,一说这个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儿正说着,又跑进来一个大姑娘,非是旁人,正是朱还:“三爸四爸,我干妈来了!”
苏宝愣住了:“谁?”
“我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