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澈摇头,面上一片明悉。
“谢谢你。”
有太多要感谢的事情堵在一起,一时间很难说出口。
如果不是连望把他带到后宫,他可能就要与连望兵戎相见。石澈简直不敢去想他要去伤害好的这么无与伦比的人。而连望如此完美的人,还愿意将自己视若珍宝般呵护疼爱,石澈真觉得肯定修了好几辈子的福分。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我有好多要谢你呢,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
连望牵住石澈空出来的手,没有得到回答。但有石澈更加紧贴的回握,一切就已足矣。
在此之后前路一帆风顺。无论多严密的关卡都拦不住连望的花言巧语,暗格里听动静的石澈实是叹服不已,真是还好有他在。
可明明前方就要入蜀,愁意却悄然爬上连望的眉头。他老实告诉石澈,这几天在想办法弄两个户籍出来,之后不管是过关还是定居都能方便不少。这么一说,石澈也一起和他动脑筋。但是连望都苦恼的事情,他更找不到一点头绪。
他们没想到竟就如此深得运气眷顾。入蜀前,石澈和连望在偏远荒地上投宿于一家农户。农户家只有一个青年壮汉,唯一的亲人兄长前几日逝去。他则不愿一个人留在荒原上,想到江湖上施展胸中抱负。恰好兄长逝去之事还没有报官,正好被连望抓住机会一通交易。
壮汉将他家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他们俩,包括户籍上的种种。连望则书信一封,为他敲开一家江湖名门的大门。
壮汉出走后,连望说还要筹备些许才能去官府瞒天过海。在农户家待了几天后,终于等到那个重要的帮手。
“平时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这说不要就不要啦?!该怎么说你?到底是你昏庸,还是令夫倾国倾世?”
来者生的的确俊俏风趣,可惜谈吐说辞里过于游戏人间,轻浮地不太让人捉摸的住。
连望有些好笑地打断都行自我激昂的说唱:“要说书能不能去茶楼里?这方圆百里就三个人。”
在连望那边讨不到巧,都行屁颠屁颠地跑到石澈跟前夸张大拜,把石澈激地面容扭曲,鸡皮疙瘩起一身。
“草民,拜见皇后公子,公子千岁。。哎呦,嘶,疼死我了。”
连望一脚踹到正要行大礼的都行的的腰上,石澈忙上前将他扶起。感到后背一片赤裸裸的杀意,都行屁滚尿流地赶紧装怂收敛,谨遵连望之命开始作业。
他即便做手艺时也不落幽默,笑话不断成功让石澈破功。好在都行功夫了得,所做出来的效果以假乱真,怕是疯子才会来辩真假。
除了天衣无缝的易容,都行又单独和连望在一个房间里操作别的东西。石澈暗暗地有些不自在,但是此事诸处需谨慎,他只好老实在门外等他们出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出发前,连望再跟石澈对了好几遍说辞。确保无误后,他们办成农户兄弟的模样来到管这片地盘的官府,希望能把人连带户籍迁到蜀城去。
本来来招呼他们的就是个小手下,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把官府的老大,陈修楷召到了面前。
陈修楷德才兼具,贤名远扬。连望在国镜殿里曾听过他的名字。
“你们在往上几代都住在哪里,怎么突然会想去进城谋生?诶,你们是几代住在那儿来着。。”
石澈迎上前,俯低身态回道:“回大人,是四代,四代。”
按农户所说,自己寡言少语,所以他们家对付官府的从来都是体型和石澈差不多的兄长,故今天这计的大头戏得靠石澈。更多亏都行的巧手,即便石澈不善欺瞒,易容的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而他磕巴卡顿的语气,正像对官员的敬畏。
“进城还是想要方便些。你看就剩我们哥俩,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要找郎中可是麻烦,那小命还保吗?本就如此相依为命,要是,要是。。”
石澈说到一半眼眶就开始冒水花,面上被打湿也是毫无破绽。连望见此上前扶住躬身伤怀的石澈,也无言地红着眼圈。
就算如此,陈修楷还是叫人上去把他们的脸乱折腾一番,见还是没什么问题才让他们收手。石澈装作不解,控诉陈修楷欺负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陈修楷赶忙僵硬地借口“你们长的不错,就给方差的过过手福”糊弄他们。
之后陈修楷又询问了不少有关于他们户籍和家史的问题,石澈一一对答如流,也故意挑出一点他问的远的假装记不住。陈修楷还让一个经常到农户家办事的手下前来辨认,结果当然是他也看不出什么。
石澈里衫都湿透一片。他是真想不出陈修楷还能拿出什么手段,再不放他们过去就估计是单纯不想让他们进城了。
最后,陈修楷说要再验验连望的身份,把他单独叫到另一个房间里去。石澈不太担心连望,在外面还是不免为他捏把汗。
连望进到房间里被绑的严严实实,眼睛也被蒙地严丝合缝。他当即挣扎求救起来,却奈何知道只能任由他们胡来。慢慢地,所有需要验证东西的没有任何问题,那些扰人心神的东西才消失不见。
“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