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御医在哪里!”沈玉羡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如同困兽般在牢房中回荡。
他紧紧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初棠,感受着她逐渐流逝的体温,心如刀绞。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一遍遍地呼喊着,期盼着奇迹出现。
回应他的,只有牢房外侍卫慌乱的脚步声。须臾,几位御医提着药箱,神色匆匆地赶来。
他们跪在初棠身旁,颤抖着手探上她冰冷的脉搏,脸色愈发凝重。
“如何?如何?”沈玉羡急切地追问,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又迅速被恐惧吞噬。
御医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位年长的御医沉重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沈大人,节哀……”
“不,不可能!”沈玉羡猛地摇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紧紧抓住初棠的手,感受着她冰冷的指尖,心痛如绞。
初棠的眼皮微微颤动,吃力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沈玉羡焦急的脸庞逐渐清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吐出几个字:“玉羡……我好累……”
“棠儿,我在,我在……”沈玉羡哽咽着,将她搂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初棠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意识也渐渐模糊。
她深陷天牢之中,受尽折磨,陆砚辞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依然选择袖手旁观。这让她彻底死心,也让她对这个世界再无眷恋。
“玉羡……我…好冷……”初棠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风中飘散的落叶。
沈玉羡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袍,紧紧裹住她冰冷的身体,试图给她带来一丝温暖。他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颤抖得厉害,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初棠的呼吸最终停止,她静静地躺在沈玉羡的怀中,如同睡着了一般。
沈玉羡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轻,他慌了,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无法接受,他心爱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他。
陆砚辞得知初棠身死的消息,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
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崩裂的心。
“不可能……”他喃喃,声音嘶哑,仿佛砂纸摩擦过喉咙。
他猛地起身,宽大的袖袍扫过桌案,将上好的宣纸和笔墨尽数挥落在地。
“棠儿……”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初棠巧笑嫣然的模样。
那个鲜活的生命,那个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子,就这样没了。
他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人活生生撕裂开来。
“是谁!是谁害了她!”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从前的温润恣意的世子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鸷和狠毒。
陆砚辞的性情彻底变了。
他变得沉默寡言,喜怒无常,府里的下人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他。
他将所有与初棠之死有关的人,都一一审问,手段之狠辣,令人闻风丧胆。
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而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姜凝雪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陆砚辞,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