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调头就走,只留给他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方秋云反应过来,连忙喊她:“喂,你要去哪里,别走啊叶南星,你儿子还在上面等你呢,那可是你亲儿子,只有亲自照顾你才能放心。”
原来如此。
原来方秋云大费周章把她带到医院,打的是这个主意。
和过去四年多一样PUA她,在不想带娃又想捞名声的时候把傅以森揽过来然后扔给她。
算盘打得倒是响亮,但很可惜,她已不再是从前事事以傅以森为先的她了。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微微停住脚步,叶南星没有回头:“还是说,你和你儿子,还有乔晚星,都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明知道我讨厌傅以森,还非要道德绑架我照顾傅以森?”
方秋云噎住。
气得骂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骂。
傅司凛本来幽怨的脸色,也阴沉到不行。
没有侥幸了,他和叶南星的婚姻,除了以两败俱伤收场,不可能再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她是真的恨透了他,连一丝一毫休战回头的可能,都没有给到他。
心乱得很,不想面对始作俑者方秋云,更没心思哄乔晚星,傅司凛挥手下决定:“我妈身体不好,照顾不了孩子,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回去,送完我妈你也回舞团上班去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司凛我想陪着你。”乔晚星哪里肯走。
再进一步就能离婚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还闹出这些,能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怜惜!是因为不舍啊!
那她怎么可能放心走掉。
傅司凛却不管她,抬着长腿直接就往电梯那边走了。
回到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以森,白皙而稚嫩的小脸满满的病态,平生第一次,傅司凛生出一股如果他和叶南星还好好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遭这么多罪的错觉。
急性肠胃炎而已,有医生护士在,有亲爸亲奶在,傅以森是死不了的,再不济也能花高价请护工。
最高级的护工,也要不了十万块一个月,比给她的生活费还要低,傅家人尤其是方秋云,想必是很乐意的。
把唇角隐隐的嘲讽压下去,叶南星打车去最近的汽车城。
她的公寓离曦光不算太远,但也不近,上下班总打车或者坐地铁也不方便。
她现在是只有蒋越溪一个学生,但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学生,蒋越溪情况特殊,舞蹈课太多安排在工作日的白天,等以后学生多了,下午晚上她迟早是要接课的。
那就得有自己的车子,一辆不太贵但至少能让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代步车。
分手费还没到手,预算也不太多,可选就有限,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叶南星挑了款近年风评很不错的国产电车。
买完时间还早,她开车去就近的商场,打算置办点蔬菜水果生活用品什么的。
不知不觉中买了满满一推车,结账的时候装了两大购物袋,推着装了两大购物车的推车到一楼,还没到门口,远远听到外面滚滚的惊雷声。
下雨了?这雨还不小?
叶南星愣了愣,有点后悔她怎么因为很久没开车,怕技术不好停不好车,就把车子停到地面停车场,而不是不怕刮风下雨的地下停车场。
自嘲笑了下,她把推车推到门边的空位,打算等雨停了再出去。
一抬头,就看到正前方一抹盯着雨幕发呆的黑色背影,看那马尾辫的弧度,正是早上才上过课的蒋越溪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