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瑶,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长老还想再劝说几句,却被钟瑶打断了。
“吴长老,”钟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李瑾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昧着良心帮他说话?你之前明明亲口跟我说过,你看到李瑾带人去了我的种植地,你还说……”钟瑶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吴长老,“你还说,你看到李瑾亲手毁了我的药材!”
吴长老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吾道:“我……我记错了,我老糊涂了,那天我根本就没看清楚是谁……”
“你撒谎!”钟瑶怒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吴长老,我敬你德高望重,一直以来对你尊敬有加,可你为什么要帮着李瑾欺骗我?你对得起村里人的信任吗?”
吴长老被钟瑶逼问得哑口无言,他心虚地避开钟瑶的目光,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嘴里嘟囔着:“我……我没有……”
张县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吴长老的话也产生了怀疑。他沉吟片刻,看向崔师爷,问道:“崔师爷,你怎么看?”
崔师爷眼见形势对李瑾不利,连忙说道:“大人,这妇人满口胡言,空口无凭,不足为信。为了避免她继续扰乱公堂,下官建议先将她关押起来,等调查清楚再做定夺。”
钟瑶一听,顿时明白了崔师爷的用意。他这是想借机打压她,让她屈服于李瑾的权势。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大人,崔师爷的提议不妥。我手里有证据,也有证人,凭什么要将我关押起来?难道县衙就是这般草菅人命,不分青红皂白吗?”
张县令犹豫不决,他虽然觉得崔师爷的提议有些不妥,但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李瑾是县里有名的富户,而钟瑶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他自然更倾向于维护李瑾的利益。
“大人,”钟瑶见张县令犹豫不决,便继续说道,“我记得前些日子,赵捕头也曾被人诬告,说他收受贿赂,徇私枉法。当时,崔师爷也是力排众议,坚持要将赵捕头关押起来。可后来事实证明,赵捕头是清白的,那些指控他的人都是别有用心。如今,我的情况和赵捕头何其相似?难道崔师爷也要故技重施,将我冤枉入狱吗?”
钟瑶的话字字珠玑,直指崔师爷的痛处。崔师爷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指着钟瑶,怒吼道:“你……你胆敢污蔑本官!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两名衙役应声而出,上前就要抓捕钟瑶。钟瑶毫不畏惧,她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盯着崔师爷,一字一句地说道:“崔师爷,你如此急于将我关押起来,莫非是收了李瑾的好处,故意包庇他?”
崔师爷被钟瑶的话戳中了要害,他恼羞成怒,指着钟瑶的手指颤抖不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大胆!”他猛地一拍惊堂木,“给我堵住她的嘴,拖下去!”
两名衙役粗暴地捂住钟瑶的嘴,将她强行拖出了公堂。钟瑶拼命挣扎,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她眼睁睁地看着公堂大门在自己面前关闭,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黑暗中,她似乎听到崔师爷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进了这县衙大牢,我看你还怎么嘴硬!”随后,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传来……
衙役粗暴地将钟瑶拖入牢房,潮湿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霉味和一股说不出的腐败气味,令人作呕。牢房里关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犯人,他们目光呆滞,对钟瑶的到来漠不关心。沉重的木门“砰”的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钟瑶最后的希望。
钟瑶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讨回公道,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在这古代社会,平民百姓的冤屈就注定无法昭雪吗?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却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牢房外,崔师爷整了整衣冠,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转身回到公堂,对着张县令拱手道:“大人,那刁妇已经被关押起来了,这下她总该老实了吧。”
张县令眉头微蹙,心中仍有些不踏实。他虽然收了李瑾的好处,但也不想做得太过明显,毕竟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对他的名声也有损。他沉吟片刻,问道:“崔师爷,你确定那妇人没有真凭实据?万一她真的……”
崔师爷连忙打断道:“大人不必担心,那妇人不过是个普通民女,能有什么真凭实据?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就算她真的有什么证据,进了大牢,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张县令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有崔师爷这样的得力助手。
与此同时,李瑾正焦急地在县衙外等候消息。当他看到崔师爷从里面出来时,连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崔师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崔师爷脸上堆满了笑容,拱手道:“李公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刁妇已经被关进大牢,这下她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李瑾闻言大喜,连忙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崔师爷手中,感激道:“多谢崔师爷,多谢崔师爷!等此事过后,李某定当重谢!”
崔师爷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将银子揣入怀中,压低声音说道:“李公子,还有一事需要您帮忙。那刁妇在公堂上提到了赵捕头,说我之前偏袒他,可能收受了他的贿赂。此事若是传到赵捕头耳中,恐怕会对我们不利。所以,还请李公子想办法……”
李瑾立刻明白了崔师爷的意思,他阴险地笑了笑,说道:“崔师爷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牢房里,钟瑶蜷缩在角落里,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她的牢房走来。她抬起头,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
“是你……”钟瑶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来人正是之前在公堂上作伪证的吴长老。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
“瑶丫头……”吴长老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在地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