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一说,虽然也是虚妄,但人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后,总爱期盼来生。死时心怀不甘者化作厉鬼,夙愿恩仇未了,便本能地想要吞食生人身躯与法力,只求得在世上多留存一刻,或许就有心愿得偿的那日。
“我的法力给你。”晏伽抖了抖袖子,坦然道,“你可以多拿一些,我绝不叫停。”
红煞走近了些,饶有兴致看着晏伽,神色微诧:“你身上有很纯粹的法力,有些熟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尝到过。”
顾年遐拦在他前面,愠怒道:“不可以。”
就在此时,红煞的眉头忽然一皱,腰间悬着的那颗明珠猛地亮堂起来。她怔了怔,伸手捉起那珠子,喃喃道:“这舍利怎么亮了……”
孙渠鹤闻言,按着两人往后狂退了几步,震悚道:“等一下等一下!别来硬的,这女鬼敢把那么大颗舍利子挂身上!她道行到底有多高?!”
这就跟悍匪戴佛珠一样,厉鬼敢明晃晃戴着得道高僧的舍利子招摇过市,无异于青天白日腰悬人头。连终日打雁的人都被雁啄烂了眼,还有谁惹得起。
“怕什么?”晏伽泰然自若道,“和尚打不过她,又没说我也打不过。”
他见红煞似乎没有再上前纠缠的意思,只是茫然四顾了一番,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有旁人?”
“没有了。”晏伽说,“否则我能感觉得到。”
红煞双目凛凛地瞥向他们三人,道:“难道是你们?身上可带了什么好东西?比如——佛门的物件?”
顾年遐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狐疑道:“佛门的东西?”
红煞勾了勾唇角,神色缓和下去:“果然有么?”
顾年遐慢条斯理地从身上翻找起来,先掏出了徐氏的牙牌递给晏伽,接着又掏出两块金错,再递给晏伽。
晏伽一应接过来替他拿着,旁边的孙渠鹤却看呆了:“他那衣服四平八整的,怎么能掏出来这么多东西?”
晏伽仿佛手握什么秘密似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孙渠鹤:“我不知道,细讲?”
晏伽:“我也不知道啊,讲什么?”
孙渠鹤:“……你废话能不能少一些?”
顾年遐低头继续找着,摸出晏伽给他织的那双棉耳套,很宝贝地小心翼翼又塞回去,喃喃自语道:“这个得放好。”
晏伽嘴角抬了抬,很快又压下去。
这时候,一枚平平无奇的佛珠忽然从顾年遐袖中掉落,骨碌碌滚了出去。红煞见状立刻冲了过去,伸手拾起那枚佛珠端详起来,眼中难得有了几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