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忧弄巧成拙,倘若让陈胜他们知晓那件事是咱们干的,会不会与咱们作对,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当灭了这帮泥腿子!”
葛婴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狠色,声音中充满了狠辣。
“我也觉得你说得在理,这事迟早会让陈胜二人知晓!知晓又怎样?要么投靠,要么剿灭!”
英布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一脸期待地望着葛婴。
“有道理!当初范增安排咱们截杀那两名监军校尉,他肯定知晓一些陈胜吴广的情况,可为啥事后却不做任何安排,任凭他们在大泽乡自生自灭?这难道不奇怪吗?”葛婴皱着眉头说道。
“你在怀疑范老?那可是你的老师啊!”英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怀疑,我是肯定!我敢肯定老师还有些事情瞒着咱们,你就不怕咱们被他当枪使?”葛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当枪使?这话怎么讲?”英布的眉头紧紧皱起,努力思索着其中的关键。
“英布,大家都是聪明人,咱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此话怎解?”
“你想想,当今这世道,其实并非咱们想象的那般糟糕,小皇帝连三年的赋税都免除了,百姓有几个想造反的?”
“也是!”
“但老师非要逼咱们此时杀官起事,举兵反秦,摆明了让咱们当出头鸟,你不觉得怪异吗?”葛婴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你是说范老另有图谋?”英布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得不防啊!”葛婴咬了咬牙,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你说该咋办?”英布面色阴沉,别看他块头大,其实一点也不傻。
“这样,一不做二不休!再过半个时辰,你悄悄带上一队人马,尾随运粮车队,先瞧瞧大泽乡究竟是啥情况,一旦察觉不对,立刻将他们剿灭,一个不留!”
葛婴突然压低声音,悄声向英布吩咐道。
“行!我这就去安排!”英布说完,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嗯!”葛婴摆了摆手,示意英布抓紧时间准备。
此时,在距离城门不到三里远的一处高岗上,几个人正趴在草丛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一个人,神色凝重。
胡亥举着一个高倍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蕲县的城门,轻声对身后的几人说道:“这望远镜可真是个宝贝呀,可惜只带了一架,没想到如今还派上用场了。”
原来呀,此次前出侦察本应是斥候的任务,可胡亥却心血来潮,非要亲自过来瞧瞧,还美其名曰获取第一手资料。
众人劝不住,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女神大人。
柳如烟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不予置评,想去就去呗,打仗是男人的事儿,她不管。
最后还是张良说服众人,安排了一个排的战士随行,趁着夜色前出到蕲县东北方向一个叫古堆场的地方。
此处距离县城大约三四里的样子,战场指挥员哪有不实地察看地形的,正所谓死生之地,不可不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劝不住胡亥,张良只好安排王离、陈庆之带着十几个人,个个武艺高强,陪同胡亥前往蕲县。或许谁也没想到,一国之君竟然敢如此深入险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胡亥这份胆量着实令人钦佩。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也令人心神安宁。
“张先生,您说这葛婴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呀?”
王离仰面躺在草地上,折了根草叶叼在嘴里,向张良请教。
“你怀疑其中有诈?”
“嗯,他们既然敢给陈胜吴广送粮草,必然有所图谋!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王离对张良那可是敬佩至极,丝毫没有身为九卿的傲慢,一直以晚辈学生自居。
张良也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没有半点官宦子弟的骄横,反而随性洒脱,与之相处,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送肯定是要送的,至于来多少人,那就由他们决定了。不过我感觉呀,对方不会轻易让咱们得手的。”
张良毫不掩饰,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几千石粮草,换回一个楚王,这算盘打得倒是挺好!”王离说道。